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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藝網紅教你逆天寵花無限

自從開始愛上園藝活動後,YouTube和圖書館的各種園藝書都是我最佳的知識來源。我傾向看英文資料,而不是中文資料。因為中文資料經常不是根據加州的氣候條件來考量的,而一個地方的氣候、土壤等條件,是我們在選購和種植前要先知道的。就算有在北美的人寫的中文資料,往往是翻譯而來,來源卻未被標註,就算翻錯也無從查核,所以還是看英文的資料比較保險,而且美國有那麼多園藝專家、長期的業餘種植者,他們經常無私地在YouTube分享心得,讓人受用不盡。 奇怪的是,YouTuber幾個月前居然對我放送一堆簡體中文的園藝短片。就算我要看中文的,應該是正體中文的才對,因為我只會輸入正體字,YouTube怎麼會推薦簡體字的短片給我? 基於好奇,我點了一個有幾萬訂閱者的洛杉磯中國大陸新移民網紅的頻道來看。那個網紅很喜歡說「花園三寶」:玫瑰、繡球和鐵線蓮。我看過那麼多園藝資料,從沒聽過這種說法,而且覺得這種說法似乎不美式,也不專業。光是繡球花,專門的討論文章和書籍資料都會標示出不同品種的耐寒區,以及陽光需求,並不是全美都能種植的。花園三寶到底在哪些地方、在什麼條件下可以成立?都沒說。美國本土從USDA Zone 3到Zone 10,有一年下雪半年的地方,也有不下雪的地方;有雨林、沼澤,也有沙漠、半沙漠;有平原,也有高山。這種單一的標準怎麼可能舉世通用?後來用中文一查,出現好多頁的簡體中文結果,看半天也沒找到來源,同樣沒有說明在何等條件下成立。我就納悶了,難道從東北長白山、河西走廊、長江流域、珠江三角洲到青康藏高原,都能種同樣的中大型開花植物?花園三寶跟東北三寶一樣,顯然都是中國大陸的說法。 說實在,我看到那麼多人因為這個說法,要一味追逐這三種植物,彷彿收集園藝界最高標章般,我就渾身不舒服。我天生反骨,看到單一標準就想反其道而行,最討厭跟別人做一樣的事,不明白這世界那麼大,植物那麼多,為何要畫地自限?而且每個人的環境不同,為何要追求不適合自己環境的植物?如果在英文的園藝社群問大家最喜歡的三種植物,應該會得到非常多不同的答案。 從這一點,其實就可以判斷出那個網紅的園藝涉獵深度。不過太多人留言說網紅教他們的東西很有用,所以我又多看幾集,然後發現那個網紅有澆水強迫症。他每天都要幫玫瑰花澆水,最多一天澆到三次,盛夏澆三次,第二次是正午。然而,加州2021年有嚴重乾旱,年初的雨季幾乎沒下雨

TikTok是校園版末日機器

十幾年前來美國後,我對美國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這裡的人上廁所比較有人權,顯然基本生活水準較高。這麼多年來,除了兩隻手可以數出來的有限次數,絕大數的廁所,不管是在高檔的百貨公司裡,還是在深山裡,都提供廁紙、坐墊紙、洗手皂、擦手紙或烘手機。前年回台灣,看到國立大學的廁所依舊沒有廁紙和洗手皂,遑論坐墊紙、擦手紙等,仍然感覺有差。 不過,最近有天我突然想到問我家的高中生:「現在學校的廁所有洗手皂和廁紙了嗎?」他答說沒有。並不是一直都這樣,而是幾個月前抖音(TikTok)造成的風潮遺留的後果。 去年秋天剛開學不久,抖音就出現一堆造成校園風暴的挑戰貼文,都是要人搞破壞的。我們的高中自然也不例外,一開始我聽到廁紙被偷,後來就越來越誇張,小J很體貼地沒有多說噁心的部分,因為他自己想到就想吐,還告訴我說,有同學連續幾天上完第一堂課想上大號,但是因為廁所狀況太差,導致他要媽媽來接他回家上廁所,之後的兩堂課就請假不上。有天放學後接到小J,他一上車就跟我說,他的一個亞裔同學去偷給皂機,當場被逮到。後來追蹤狀況,他說那同學並沒有拍下來貼到抖音上,他只是覺得好玩而已。我挑挑眉毛,好玩?我不覺得,一般人做事往往都有目的,他把學校廁所的給皂機偷走,讓大家上完廁所洗手沒有肥皂用,很不衛生,哪裡好玩?我記得那個男生是跟著媽媽同住的單親家庭,他媽媽是律師。我問小J,他那同學是想要吸引女生或家長的注意嗎?他的爸媽是不是工作很忙跟他沒什麼互動?小J說他不知道。但是他被學校逮到,我猜學校應該會告知家長,他媽媽應該了解這種行為的可能後果,有點好奇她會怎麼處置。 我在臉書上看到有人說他們高中的校長都直接去廁所站崗,防範未然。這未免也太慘了,校長不是警衛,明明就有別的事要做,卻因為層出不窮的破壞,疲於應付,最後弄到親自站崗。我想這只是一時之計,不可能長久。 沒幾天,小J就說學校把給皂機全拆了,廁紙也不再提供。我和某人聽了面面相覷。我能理解學校不堪損失和困擾,只能出此下策。但是一小群人的破壞行為,導致所有人都不方便,大家都得承擔少數人愚蠢行為的代價,何況現在還是疫情中,用肥皂洗手是很重要的事,這對防止疫情擴散真是太不利了。 學校和學區因此都陸續寫信來要家長跟小孩談抖音上的這類挑戰,因為還有很多。我把其餘的一些挑戰唸出來,六年級生聽了就說真的很蠢。 前年底,在美國政治思想史上有一席之地的大西洋

冬天適合聽懷舊音樂

2021即將結束,圖書館居然在這疫情期間辦二手書拍賣會,我當然不能錯過,因為沒疫情的2019年就沒辦,圖書館的前台跟我說因為找不到足夠義工,所以辦不了,當時義工的規定很麻煩,好像要自己花錢做背景調查,提供良民證明,所以沒什麼人想當義工。 那天行程其實很多,我一直到快結束前的不到十分鐘內才趕到,看到有好些人在門外挑二手CD,我只停了一秒,還是趕緊衝進去看有什麼書可以買,最後只買了兩本書,付錢之後,趕緊跑去看CD。 我覺得每個人的CD收藏可以說是青春紀錄本,因為大部分的人最喜歡聽音樂的時期,就是年輕的時候,聽音樂的品味和喜好也差不多是那時大致底定的。所以在翻琳瑯滿目的CD時,我覺得在翻不同年紀的人的青春收藏。我瞄到標價是十張一個價錢,無論如何要找出十張CD帶回家。翻了翻,很高興地看到一些以前常聽到的名字,如果沒有反感就先放一邊。 快速地翻了一下,很快就湊到十張CD。我找到澳洲鋼琴家 David Helfgott彈的拉赫曼尼諾夫第三鋼琴協奏曲 、 芝加哥音樂劇 、惠妮休斯頓的 終極保鑣(The bodyguard) 原聲帶、雅尼的 致敬(Tribute) 、恩雅的雨過天晴(A Day Without Rain)、鐵達尼號原聲帶、一張聖誕音樂、一張向杜克艾靈頓致敬的爵士樂,然後又驚又喜地看到我以前好像在台灣買過的新世紀唱片公司Windham Hill出的 冬日獨白(A Winter's Solstice) 。最後一張拿了 Enigma 的MCMXC a.D.,本來看到Enigma的時候還想是不是有收郭英男歌聲的那一張,回來研究之後才發現不是,不過這張當年很紅。後來分別把郭英男的 老人飲酒歌 和Enigma收錄郭英男歌聲的 Return To Innocence 放給小孩聽,我們覺得都好聽,不過Enigma混音之後感覺更豐富,更有層次。 在翻CD時,我還看到Michael Bolton當年也很紅的Said I Loved You...But I Lied專輯,可是我從沒喜歡過他的聲音。說到後悔背叛愛人的歌,我覺得George Michael的 Careless Whisper 才是首選。George Michael寫這首歌時才18歲,真是早熟的天才。現在看這MTV,就想到小時候看到的電視週刊上的電視明星,好有時代辨識感的造型。既然在十二月聽了Ge

讓人看大神的MasterClass

感恩節那一週,小孩照例整週不上學,於是充滿娛樂的心情,但是我忙著趕工,沒什麼陪玩的心情,因為我的 MasterClass 會員要到期了,某人說不要續約,所以我趕著在到期前多看一點,於是引來小孩的抱怨,我都不能跟他們一起玩桌遊。 前年或去年看到 Margaret Atwood 在MasterClass有專屬課程的消息,就很想加入會員。他們總是在感恩節或國慶左右有買一送一的優惠,是價格最實惠的時候,但我不知道認識的人裡還有誰有興趣。直到去年中看到大學時玩BBS認識的網友在臉書說錯過國慶的優惠,我跟她說,感恩節還有,到時來一起買。於是去年底終於加入MasterClass的會員。當時覺得疫情期間,沒什麼事做,上些線上課程應應該不錯。但我忘記了,全家都在家上班上學,我根本沒什麼機會和時間用電腦;此外,我每天忙著照顧植物,其實並不閒。 MasterClass的課程經過幾年的累積,種類還算不少。從看這些課程的拍攝,我覺得他們的攝影團隊挺強的,所以他們有特別多電影、拍攝相關課程,也算理所當然。不過我比較有興趣的是寫作課程,除了Margaret Atwood,我還上了 R.L. Stine 、 Malcolm Gladwell 和 譚恩美 的課程。不過我不覺得譚恩美稱著上「大師」,她的《喜福會》讓我看得很痛苦,小說和電影都毛病多多,我寧願去看蘇童的小說,也不要看譚恩美彆腳又荒謬的美國人眼中的中國故事。她在課程中放了一小段喜福會的電影,自己感動地擦眼淚,但我這次又看出一個問題。我想我還是少看她的東西好了。 對我比較有幫助的,是Malcolm Gladwell的課程,因為我不寫小說,跟他一樣從現實中取材。在課程中,Malcolm Gladwell提到他1999年在《引爆趨勢 (The Tipping Point)》寫的破窗理論,他說現在的狀況跟當年不同了,因為當時太少警察,而現在太多警察。他強調要根據時空脈絡來讀某些特殊的現象,仍舊鼓勵讀者去買他的書,不能因為某些部分跟現今有差異就覺得他的書沒有價值。 我沒看過R.L. Stine的書,不清楚這位作家的文字魅力,不過他很喜歡在每節課程最後用近乎自嘲的方式提到他的讀者的各種奇怪評論,經常讓我忍不住發笑。好吧,最成功的作家也是會碰到讓人挫折的讀者評論的。 MasterClass也有園藝課,是在洛杉磯從事游擊隊園藝(g

網購繡球和吊鐘花之後

上個月在植物社團看到有人提到奧瑞岡州的Joy Creek Nursery因為經營者要退休,所以要關閉時,我想了一下,好像看過這名字。後來翻了鐵線蓮的書,果然在Toki的那一欄看到這家苗圃的名字。因為感恩節前他們就要停止最後的訂購了,而且先訂者先得,所以發現那家苗圃有做郵購植物的生意,而且強項是鐵線蓮、吊鐘花、繡球花、釣鐘柳等我喜歡的植物時,二話不說,立刻熬夜看目錄訂植物。他們的價格比我先前訂過的另外兩家有精美目錄的郵購植物商便宜,而且有很多我沒看過的吊鐘花和繡球花,於是一口氣訂了二十來種,主要訂繡球、吊鐘花,其餘就是扶桑花、多肉等。其實本想訂更多,但是實在不知道能不能快速處理那麼多植物,而且真的沒地方種了,所以把一些大型的都刪掉,留下小型可以種盆的。 過了一兩天,收到確認訂單時,有四種被刪掉,因為缺貨了。之後就又期待又怕受傷害地等我的植物到達。今年因為疫情的關係,開始在網路上訂植物,但好幾次都收到差強人意的植物,而且之後還要換盆、重新配土等,手續很多,價錢也不見得比較划算,曾經數度想過不要再網購植物了,但每次看到特別的植物加上特別優惠時,我又動搖了。 然後一個週末的晚上,我的大包裹到了。趕緊搬到後院拆箱,一一拿出,深怕它們在路上缺水,所以要趕緊澆水,然後放在不太會曬到太陽的地方適應環境。 第二天在充分日照下一看,又是一批差強人意的植物,讓人好生失望。而且繡球花、吊鐘花和扶桑花都是插枝活的,枝條都不太大,而且很多顯然是從苗圃土裡直接挖到盆裡,土以黏土為主,還夾雜很多石頭,難怪價格特別便宜。不過繡球和吊鐘花通常長很快,只要能養到明年春天以後,應該都能欣欣向榮。 之後有一段時間,就忙著幫它們換盆,然後注意土壤濕度,免得它們換個環境撐不過秋天的尾巴。過了一個月後,感覺它們應該都沒問題,只有一兩株繡球因為掉光葉子,所以不太確定。吊鐘花是最快適應過來的,看它們的長勢就知道。我們這一帶本來就很適合吊鐘花,自從近十年前開始種植吊鐘花後,就看著它們每年從春末一路開花到十二月,讓人在寂寥的秋天,能夠感到一些愉悅。希望這些新來的吊鐘花,也能在這個環境一路成長茁壯。 這段時間還收到市政府和水公司寄來的明信片,要大家廢除草坪,改成花園( Lose the Lawn. Gain a Garden! ),於是努力地想能把這些新來的植物種到哪裡。規劃的時候,除了日照、開花季

烘衣機裡的鳥窩

有一個多禮拜的時間為烘衣機不穩定的狀況感到苦惱。烘衣機總是烘一烘就停擺,出現D90訊息,然後烘很多次都不怎麼乾。奇怪的是,烘衣機裡的棉絮濾網沒什麼棉絮。有天我終於受不了,因為現在後院根本沒有陽光,我不可能拿到外頭去曬,我也不可能整天跑上跑下去看烘衣機是否又停擺了,所以我要某人幫我找說明書出來看D90到底是什麼。他大概不知道自己把說明書收到哪了,說網路上可以查到,之後就跟我說是排氣管塞住了,拿了吸塵器和螺絲起子,把濾網的地方拆開來吸。 之後稍微好一點,但是烘了一次之後,從早烘到晚,都沒能把一批衣服烘乾,後頭還有一批衣服等著要烘呢。 這次某人拿了吸塵器,準備清烘衣機後面的排氣管。他爬到烘衣機後,拆開排氣管,然後拉出兩根樹枝,我也很納悶,猜想是小孩去哪玩到夾帶樹枝回來。但是之後又是一堆樹枝,某人往裏頭一看,原來有個鳥窩在裏頭!我們都快昏倒了,鳥要是住在這裡頭,我們從此都不用烘衣服了,因為烘衣機就沒法正常運作,而且很怕會因為排氣管塞住而讓烘衣機過熱,甚至導致火災。 這個鳥窩讓我們花了不少時間清除,畢竟是野生動物的住所,所以我們戴了口罩,然後某人戴手套,一點一點地把鳥窩抓出來丟到垃圾袋,然後用消毒濕巾把排氣管擦一遍。不知道那隻鳥何時因為太熱而飛走,我很好奇到底是哪種鳥,而且牠在什麼時候一趟一趟地啣著樹枝鑽進這個排氣管堆疊牠的鳥巢?我們之前居然完全沒有察覺。難道是夏天我常在戶外晾衣服時開始的? 其實我更想知道的是,我們家到底有什麼風水,怎麼會三不五時吸引野生的昆蟲動物?幾年前,我們曾碰到 蜜蜂在排油煙機的排氣管裡築巢 ,蜜蜂一隻一隻在我煮飯時從排油煙機飛出來的畫面讓我至今想來還覺得驚心。更別說後院的老鼠、松鼠和地鼠了。明明我們家沒住得離荒地山邊很近啊。真不敢想像一個沒有長期住人、隨時維護的房子,管線會在多少時間內被各種動植物昆蟲塞住。 後來查了一下,這個問題不算太罕見,因為有人做這種生意,會幫人除掉鳥巢。而且我居然看到 有人 說她家的排氣管被冠藍鴉(Blue Jay)進駐了,那不是很小的鳥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希望不要再有任何鳥做類似的事了,不然我們就得用網子封住排氣管的出口。那跟排油煙機的出口用太細的鐵絲網封住會有類似的問題,就是要排的東西排不出去,尤其烘衣機的棉絮卡在管道裡,也會造成烘衣機過熱,有失火的危險。 眼下冬天就要到了,動物紛紛尋找溫

有聲書是家庭主婦的救星

  夏天快結束的時候,以前的閱讀老師在電子郵件中問我是否看過《Hotel on the Corner of Bitter and Sweet ( 悲喜邊緣的旅館 )》,我說還沒,我會把它排在《The testaments( 證詞 )》之後。今年到當時已經囫圇吞棗完《The Nightingale( 夜鶯 )》《Where the Crawdads Sing( 沼澤女孩 )》《Before We Were Yours( 那時候,我們還不是孤兒 )》《Pachinko( 柏青哥 )》和一本難看到我不想提的小說。此外,年初時,我還複習了一下《Educated》,即使去年已經花很多時間看,甚至把YouTube上能找到的作者演講影片全看了。 老師回信說她以前跟讀書會念完那些書,她們曾有過很精采的討論。她對於我那麼忙碌,卻能在短時間接觸那麼多書感到驚奇,因為她現在是真正退休了,但都不見得有時間讀完書架上堆積如山的書。 我跟她說,我主要是聽有聲書,因為開車的時間很多,真正坐下來看書的時間非常有限。我通常從紐約時報的年度選書找書看,然後從圖書館借有聲書CD和紙本書,因為有時CD會因為被其他人不當使用而磨損,以至於無法播放,錯過的部分我就會看書;有時我在車上聽得太入迷,想知道接下來的情節時,我也會回家之後找到那個片段先讀下去。有聲書真是我這種忙碌家庭主婦的救星,如果沒有有聲書,我很難在一年看完兩本書吧。 記得我二十幾歲的時候,看到三、四十歲以後人的閱讀量統計,不免感到詫異,似乎很多人在三十歲以後就幾乎不讀書了。生了小孩之後,我的確經歷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沒辦法看書,有時累到看幾行就開始打瞌睡,或者看半天都讀不進去,難免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所幸這個時代的閱讀方式有很多,我本來就是喜歡聽東西的人,在車上聽書真是在自然不過的事了。記得2018年的暑假,我在車上和小孩聽完好幾本《Diary of a Wimpy Kid( 葛瑞的囧日記 )》,小孩每次都笑得東倒西歪,有時要提醒他們不要笑得太大聲,免得震破車頂,我沒法開車了。緊接著我們聽Roald Dahl的故事書,最令我們著迷的莫過於《Danny, the Champion of the World ( 世界冠軍丹尼 )》,小P每次下車都要交代我:「媽媽你不可以再往下聽喔!」他有時甚至會比哥哥多在車上待個幾十秒,就為

讓車庫門長命一點

 某個週日下午買菜回來,關了車庫門之後,突然車庫發出一聲巨響,某人問我弄壞什麼呢?我說沒有啊。我以為我的後車箱沒關,被車庫門打到,但出去看過,後車箱好好的。後來他要帶小孩出門上網球課時,才發現車庫門打不開。小J按了開關一下,車庫門開了,某人的車退出去。這次車庫門關了之後,就再也打不開了,因為某個鍊條斷了。同樣的鍊條,我們五年前才花了不少錢換過,然後再往前幾年,也換過一次。別人家似乎都沒有這個問題,我們家的車庫門未免太短命了吧? 某人帶小孩回來後,打電話給之前幫我們修車庫門的人,但是都找不到人,因為是週日,只能留言。我要某人看看有沒購買紀錄,然後查查一般的使用年限是多久。他查了說是十年以上。 第二天對方終於回電了,然後來幫我們修。某人花了比上次貴很多的錢後,跟我說那人說一般是六年到十年,我們因為開關車庫門太頻繁,所以就比較容易壞。聽起來就跟相機和手機之類的電池,如果只能充電一千次,一天充一次,可以用了兩年多。但如果一天充個三次,那電池就可能不到一年就壞了。 我後來出去看看,很多鄰居白天都把車停在車庫外,也有鄰居白天似乎都不關車庫門的。但是這一帶有老鼠和其他野生動物,不關車庫門可能會有動物跑進來,還是關起來比較安全。然後想想,我們家真的開關太多次了,尤其是他們要上鋼琴課的日子。早上某人帶小孩出門開關一次;我接小J時開關一次,回來時開關一次;我出去接小P開關一次,回家再開關一次;送小J上鋼琴課開關一次,回來接小P開關一次,送小J回家開關一次,送小P回家開關一次;某人回家開關一次,送小孩上網球課開關一次,某人回家開關一次,某人出去接小孩開關一次,某人帶小孩回家開關一次。這樣算下來,我們一天可以開關十四次以上,真的太多了! 從那天起,我們就跟很多鄰居一樣,白天就把車停在車庫外,免得頻繁開關車庫門。小孩免不了會叫,因為比較麻煩,多走幾步路,有時我要是接小J時順便買菜,還會要他幫忙我提大包小包進廚房。以前的壞習慣真是讓他們太懶了,都怪我們沒有早點研究車庫門的正確使用方法。 有晚要去拿外賣時,因為某人的車就在車庫外,所以他送我去,省得要開車庫門。我一上車,他就說我很久沒坐那個位置了,平時都是小J坐的。這倒沒錯,自從去年三月居家避疫以來,我坐他車的次數,只要一隻手就可以數出來:兩次投票、兩次打疫苗和一次拿外賣。我們家真是非常安分守己,沒有出門去玩,也沒上過餐館,這一年多來,全家都沒有

種豆得豆的喜悅

 種番茄種了很多年,想換點別的蔬菜試試。去年秋天,我在Armstrong Garden Center買了豆苗、紫色包心菜和一種叢生的豆子苗(bush bean),準備用豆子來幫土壤增加氮素。沒想到,除了種在圍牆附近的包心菜,另外兩種豆苗都長不好。觀察了一陣子之後,發現原因很簡單,我們家後院進入秋天後,就很少陽光,幾乎都在房子的陰影裡。少了陽光,什麼植物都長不好。 今年春天,擁有小型開心農場的長輩給我六株醜豆的小苗。在此之前,我根本沒聽過這種豆子,我對這種豆子是怎麼樣的、會怎麼長等,一點概念都沒有。 後來就很簡單地買個方型塑膠大盆和一包六呎的竹子,在盆子四角各插一個竹子,然後頂端綁住,三株醜豆苗就各據一根竹子,最後一根竹子分給另一種我同樣沒種過的聖誕利馬豆( Christmas Lima Bean ),這種豆子看起來有點像皇帝豆,但是有紅色的花紋,顯然就是因為有紅有綠,所以名稱有個聖誕節。 另外三株醜豆苗,死了一株,另外兩株因為種錯地方,因為陽光不足,一株得白粉病死了,一株勉強結了一些豆子,但數量不多。 在等豆子長出來的時候,我還在盆裡插了幾節地瓜葉的莖,後來還真的長起來了。盛夏的時候,那盆從上到下都是綠油油的,因為豆苗都開始往上爬了。等我發現它們可能不只六呎高時,緊接來的疑惑是,醜豆的英文名稱到底是什麼?我相信英文資料會比中文資料多,我想要知道植株的高度寬度和成熟天數。 但是,光找醜豆的英文名稱,就眾說紛紜, 有人 說是 Kentucky Wonder Bean ,也有人說是 Spanish Musica Bean 。我請長輩農友幫忙鑑定,她覺得都不像,因為這兩種豆子的形狀不像是扁的。然後我又給她一個 Hilda Romano Bean 的連結,她說這個有像。那照網頁所說,這豆子最高會長到八呎。之後我就經常站在大盆旁,看著長到竹子頂端的豆藤在風中晃動,像是詢問接下來可以攀搭的支柱究竟在哪?然而我在園藝用品店找了幾次,真的找不到更長的細竿給這些豆子了,我們後院也沒有更好的地方給這些豆子了。 雖然有點被虧待了,豆子卻毫不吝惜地在大熱天開出黃色和白色的小花,然後開始長出一條條的豆莢。我又疑惑了,到底什麼時候可以收成?長輩也沒給我標準答案,她說:「看妳要吃嫩一點還是長一點。」所以我就在差不多10-15公分間摘了。一開始收成都不多,所以我就等個幾

把高中當體育班來念

  來美國這十幾年來,日常中有些關於高中生的疑惑,一直沒有答案。 像是為什麼有時中午在Trader Joe's買菜時,會突然湧進一大批高中生?好不容易結帳出來,要開車回家時,馬路上都是車,整條馬路都塞滿,本來五分鐘就該到家的,卻要耗費兩倍的時間。難道高中生中午就放學? 還有,為什麼下午接小學和中學回家的路上,總會看到我家去高中的那條馬路旁,會有穿著輕薄短小的高中男生或女生,一群人在跑步?他們似乎分成幾個小隊分開跑。男生夏天時只穿條不比泳褲寬大多少的短褲,上半身赤裸。女生的短褲同樣迷你,上身穿的跟兩截式泳裝上衣很像的Bra Top,露出一截小蠻腰。不管男女,他們的身材都很健美瘦削,簡直就是路邊吸睛的移動風景。 這些疑惑,終於在小J上高中後得到解答。 原來,他們每週三中午12:40提早放學。平常的時候,只有高三和高四生可以出校買中餐。我們這一帶幾個城的高中附近都有Trader Joe's,所以TJ就成為他們買中餐的去處。雖然他們都上過「健康」課,但很多人買的東西其實很不健康。我看過有高中生買飲料和甜食當中餐。不少女生會買沙拉和墨西哥捲餅。 因為有些人家生的小孩多,這裡沒有校車,所以小孩主要是爸媽送去上學的,小學、初中和高中的上下學時間都錯開,提早放學的時間也不一樣。像我們的小學和中學都是週二下午一點半放學。好在高中是星期三,不然真的很累,才剛到家又要出門。 有天下午送小J去練球時,又看到路邊有高中生成隊跑步。我問那是上體育課嗎?他說不是,很多上體育課的人都胖到一跑就氣喘如牛,跑得超慢。那些人是他們學校越野跑(Cross country running)的成員,每天要跑6英哩,一週要練6天,其中一天要練7英哩。他們學校在全美的越野跑拿過很好的成績,所以算是在這項目上有名的學校,訓練非常紮實。他的朋友裡,只有一個朋友有跑越野的能力,但他說每天練長跑太累,高一先不參加。 我一聽到訓練內容,只能肅然起敬。我如果只要接小孩的話,一天差不多就是開6英哩,但我是開車,他們可是用雙腿一步一步地跑6英哩,而且是幾乎每天,難怪他們的身材都很健美,不見一絲贅肉。 美國高中都是分三季,安排不同體育活動。他們學校秋季有:男子和女子越野跑、美式足球、女子高爾夫、女子網球、女子排球、男子水球、男子沙灘排球和啦啦隊。冬季則有:男子和女子籃球、女

高中生的中文課

  我家的高一生小J從暑假就開始排他這學期的課,中間跟他爸爸討論過,不過沒告訴我他選了什麼課。開學後,我這個後知後覺的媽媽才知道,他居然選了中文!我知道之後立刻問:「怎麼不選西班牙文?」他說,我以前要他去中文學校時,就說他高中的第二外語課可以選中文,所以他就選中文。我根本就忘了這件事,跟他說學西班牙文比較好,這裡這麼多人會說西班牙文,而且以後我們去墨西哥玩,他可以幫忙我們點菜。他說他這輩子都不要去墨西哥,然後很得意地說他很聰明,因為中文課會很簡單。 我問他其他同學選什麼,他說大部分都選西班牙文,他一個中國大陸第二代同學則選了西班牙文和法文。小J果然是最混的。 他上完第一堂「中文一」之後,跟我說他簡直受不了了,因為班上有21人,老師一整堂課就一個一個地教「你好」、「謝謝」、「再見」之類這些簡單的中文,每個詞他都要聽21次。他跟老師課後談了一下,老師讓他選「中文IB」或「中文三」,但建議他選後者。我說當然選可以抵大學學分的前者,以前小P幼兒園的老師就跟我說這間高中的好處是有IB課程,小孩要是多修一點,未來可以省點大學學費。但很混的小J還是選了「中文三」,理由是他不會簡體中文,老師是中國大陸來的。他上的第一堂是教家庭稱謂,而且老師不會再讓每個人講一遍了。我聽了忍不住翻白眼,稱謂根本就是好幾年前就在中文學校學過的,我才不覺得他沒辦法上「中文IB」。 由於他這學期每天就只有健康、中文三和生物三堂課,除了生物是榮譽課程,其他兩堂課根本就像混時間一樣。他好幾個同學在暑假就把健康修掉了,但他不願意,所以現在就要花一整學期來修別人在暑假花幾天就上完的課。 他在「中文三」是唯一的高一生,其他不是高三就是高四,主要是白人,也有一名黑人學長,和西語裔學姊。就小J的觀察,他們程度不好,但上課也很打混。很多人在上課中都會要求去上廁所一次,甚至有人會去兩次。有名學長因為晚上要打工,總在中文課上寫數學作業。小J說,他現在也會在中文課中間去上廁所,這樣午餐時就不會因為上廁所而占用跟朋友聊天的時間。我聽了忍不住扶額頭,這學習態度太差了吧。 有次他們上課看電影,好些人就用教室裡的微波爐弄爆米花,然後在老師放電影時看IG等社群媒體。我問他電影片名是什麼,他說不知道,是講寄宿學校的事,感覺還滿新的。我好奇他們看得懂嗎,小J說:「有英文字幕啊!」即便如此,他覺得大概沒什麼人在看。這真是社

鼓起十二萬分勇氣送小孩上學去

今年六月,當2020-2021學年結束時,我們對於小孩在新學年回到學校這件事,完全沒有懷疑,所以我連學校送來的下學期上學方式意願調查都沒打開,因為只有不願意送小孩上學才要填。當時我們樂觀地認為,只要越來越多人去打疫苗,送孩子回學校是安全的。但是,過了國慶之後,Delta的疫情開始緩步上升,七月底開始加速,八月就進入恐怖的階段。 開學前一天,學校送來這學期第一封有學生確診的電子郵件,該名學生最近一次在學校出現的時間,就是六年級到校買東西那天。我簡直氣炸了。因為當天幾乎都在室內,沒有社交距離不說,很多人不戴口罩,或戴口罩不遮鼻子。大人不戴,小孩有的不戴,也有戴得鬆鬆的,或者戴了又拿下來。除非是重念過幼稚園,否則六年級幾乎是11歲,也就是說,沒到可以打疫苗的年紀。這些不戴口罩的家長,顯然沒有想要保護這些小孩的想法。我當時簡直怕死了,自從疫情爆發以來,我還沒有到過人那麼多的室內,我很怕身邊的小P因此被感染,緊張得不得了。然而,面對種種失序現象,學校完全沒有人出來管,就放任大家愛怎樣就怎樣。 在我們學區開學前, NPR的報導 提到,佛州的第十大學區才開學兩天,就有51名學生和教職員確診,導致440名學生必須進行隔離。過了兩天, NPR報導 佛州另一個地方,在學校準備重開始,有3名老師在一天內死亡,都不到50歲。另外, 內華達州 有家長把確診的小孩送去上學,導致80名學生被感染的風險。 這些新聞看得我都快不能呼吸,讓我覺得送小孩去學校上學,簡直就是送他去高風險區。可是,除了送去學校上學之外,我們今年沒有線上課程的選擇,只能選自學。對我們這種不是在美國長大的新移民家長來說,讓小孩自學,似乎是選擇脫離正常的美國社會,我沒有這種打算。 小P上學第一天回來,跟我說,他的老師問全班有誰得過新冠病毒,他看了一下,有7、8個同學舉手,他們班有31人,也就是說,差不多1/4,其中一個甚至得了兩次,原種和Delta變種。我聽了都要憤怒了,讓小孩得一次都嫌多,還兩次!這是什麼不負責任的家長!我不免想到Tara Westover的書《Educated》(台灣有中文版,書名可見出版社對內容理解錯誤),當中就提到她爸有各種奇怪的堅持和執著,於是導致他們家的人出意外。有次她爸在大家都準備就寢時,立刻要從她奶奶家回家,她哥哥開車開到睡著,因此出了車禍,她媽媽因此腦部受創,但他們不上醫院

Zoom世代的健康隱憂

每年暑假,我都要帶小孩去看牙科、小兒科和眼科,讓醫生幫他們檢查一下,看看是否有我們疏漏沒注意的地方。今年這件事特別重要,經歷一年多的在家Zoom視訊教學,真的很怕他們這裡有問題,那裡也有問題。我不是那種會整天盯著小孩做每件事的媽媽,我希望他們能夠自動自發、有責任感,但小孩總有懶散的時候。所以他們每次看醫生前我都戰戰兢兢,總要仔細回想這一年的狀況,然後把問題寫下來,到時才能跟醫生討教。 這裡的牙科,不管大人還是小孩的,每兩年都要照一次X光。以前某人說小孩照X光怕致癌,我總要簽特別的文件,把他們照X光的時程往後延,這中間他們牙齒要是出什麼大問題,牙醫不負責,是家長的責任。今年看牙科時,兩個小孩都被照了X光。因為我覺得小P經常不刷牙,很怕他因此蛀牙了。好在兩個小孩照了X光後,都沒有蛀牙。不過,我請牙醫跟小P說,她之前說的一天要刷兩次牙,是至少兩次,而不是最多兩次。他之前總是跟我吵這件事,讓我超頭大的。他們的牙醫是亞裔,當然好好地說了他一頓。 但是到眼科,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今年我改看某人之前看的驗光師,那家有先進的3D眼球攝影機,是我們之前看的那家眼科沒有的,驗光師因此發現我的左眼球有個舊傷痕。她邊幫我看診,邊跟我拉生意,問我有幾個小孩,說他們也可以來看,還說她曾花了一下午看一家十個人。我就問了去年問過小兒眼科醫生一樣的問題:燈光不足是否會造成近視?這問題在去年他們看過眼科後,造成我們家兩個小孩經常不開燈做功課,小J連檯燈的插頭都沒插,還理直氣壯地說:「醫生說沒關係。」驗光師的答案跟小兒眼科一樣,也說不影響,然後跟我說,只要小孩做他們該做的事,會幫忙家事,就好了。我本來打算讓小孩換到這家來做視力檢查的,問題是,驗光師當時以她打了疫苗為理由,戴口罩不遮鼻子,她的其他員工不是沒戴口罩,就是口罩在鼻子上方有超大空隙,那樣戴口罩根本就是虛應故事,那是五月底的事,距離加州重開(6/15)尚有一段時間。在Delta疫情越來越可怕之際,我最終決定不要讓小孩看這家了。 他們看的是以往的眼科。讓我鬆了一口氣的是,小兒眼科醫生換了一間辦公室。他們之前是好幾個醫生共用一個大的醫療單位,每次去都有好多老人候診,診間特別多人。這次去檢查,醫生完全理解我的緊張和擔心。她說她這一年來看了很多視力急速惡化的例子,不過我們家兩個小孩的視力只是小幅減退,只有小J到了有需要就可以戴眼鏡的地步,小P是接近

鬥地鼠

  去年因為疫情的關係,各植物社團都增加許多新會員,然而,收穫季到時,各種關於鼠輩的貼文也大增,包括:老鼠、松鼠、地鼠、土撥鼠、鼴鼠和負鼠(註)等。跟著而來的,是各人法器盡出、大顯神通的鬥鼠文,陷阱、毒藥、聲波、放貓屎、埋辣椒、打彈弓、打BB彈等,看得我眼花撩亂,不禁佩服農友們都好有鬥志和創意。不過,也有動物維權人士三不五時要出來聲討別人護衛自家蔬果收穫的行為,在我看來,那些屬於住海邊的。 我家也免不了有老鼠和松鼠的問題,因此請了人在後院放了兩個鼠餌屋。聽說那些鼠餌非常吸引老鼠,牠們吃了之後會跑回老巢死掉。是否如此,對我來說是不可能證實的。至於松鼠,至今尚無對策。 六月中某天,有顆綠色大番茄被綠毛蟲斷頭了,綠毛蟲還在番茄的蒂頭處彎曲著身體沒離開。於是,我就把番茄放在花圃旁等鳥吃蟲。第二天蟲就不見了,不過我沒動番茄。那幾天很熱,綠番茄開始有點黃。 第三天綠番茄頭上腳下,有一部分埋在土裡,而附近有顆我之前挖出的核桃不見了,我猜是松鼠埋核桃時,順便埋了番茄。 但第四天番茄不見!附近的土被挖得亂七八糟,有石頭在一旁,看起來像是花床深部的土,而我前不久新種了粉紅紫扇花不見了,去年種的紫色紫扇花也沒了。那天晚上我去澆洗菜水時,居然看到一隻老鼠從花圃邊新挖的洞跑出來!我感覺自己快昏倒了,老鼠這麼有心機,居然會打地道挖洞來吃番茄!我開始為我種的番茄擔憂。接下來要加強防範老鼠,還要重新布局植物的位置。 之後,花圃持續被打洞,植物因此陸續失蹤。只要看到有新的土丘,旁邊有底下被帶上來的石頭,我就知道,那個不速之客來過。我因此每天都對著花圃吹鬍子瞪眼的,這個討厭鬼可以不要來我家嗎? 不幸的是,災情持續擴大。接下來,連草地都遭殃了。我每天起床後,透過落地窗,看到草地又多幾個洞,就感到痛心疾首,牠再持續往右打洞下去,遲早會到我的鐵線蓮和番茄重地。我仍在苦等那些大番茄曬紅,千萬不能有外侵者來搶。 不過,那傢伙顯然不是一條線一直往右移動,牠有時會回頭往左攻我的花圃。因為種好多年、花開時像個小汽球的桔梗和垂鍾柳也失蹤了,所以我看到兩株玫瑰葉子突然枯萎時,就知道那傢伙在底下搞鬼,所以先移植了很多年前插枝成功的紫玫瑰,然後挖另一株玫瑰樹。沒想到,我一挖,那株玫瑰就整個歪掉,我這下才發現,玫瑰的根被吃掉了!我當場差點氣哭,這是什麼老鼠!為什麼要吃那麼多植物! 回到屋裡趕緊

Vitamix FoodCycler FC-50 使用心得

  今年的Amazon Prime Day,最開心買到的東西,莫過於 Vitamix的Food Cycler ,可以把廚餘變乾的堆肥粉。這是我從事園藝以來,買過最貴的東西了。之前除了植物,也不過在九年前花了200塊買了 可以轉的堆肥箱(Envirocycle Original Composter ) ,至今還在用,只是蓋子的扣榫斷了,現在沒辦法轉,只能堆肥。 Food Cycler送來的速度比我預計的還要快。外型就像個小箱子,裡頭有個小的黑色金屬廚餘桶,讓人可以收集廚餘,然後直接送進Food Cycler做堆肥。因為我本來就有廚餘桶,所以就把廚餘桶的東西放到Vitamix的廚餘桶。老實說,Vitamix的廚餘桶實在太小了。現在是夏天,很多蔬菜的莖很長,像地瓜葉、莧菜等,一頓飯的菜梗差不多就可以塞滿一整個Vitamix的廚餘桶,除非自己先加工,把菜梗先剪小段,節省空間。 我把廚餘從原本的廚餘桶移到新的廚餘桶時,小J到廚房來倒水,看了我一眼,然後說:「為什麼要買那個東西?妳還要用手(抓廚餘)。」我說:「也可以用夾子。」他搖搖頭說:「我才不會買。」就上樓去了。我很錯愕地跟某人說:「別人在YouTube說他的小孩覺得這個機器很棒,為什麼我家小孩是這種反應?」 我裝滿之後,就關上蓋子啟動機器,每次都要耗時六到八小時才會完成。打開來之後,裏頭只有一點點乾燥的堆肥,長長的菜梗不會被切斷,會變成長長的乾燥纖維。某人看了就說,還以為會是一大桶,這樣值得嗎? 最近常打開看堆肥箱的狀況,因為天熱,東西下降的速度還滿快的,而且堆肥箱裡還有蚯蚓幫忙。想到我每天從二樓洗衣間把洗衣機洗好的衣服搬到一樓後院外去晾曬,多次上上下下才能晾完衣服,中間還要把衣服翻面以確保衣服可以在幾小時內曬乾。這麼辛苦省下來的電,最後花在做那麼一點點堆肥,感覺是很不環保。如果這個機器是太陽能,可以不用電力公司傳來的電,而是有個內部機制可以轉換太陽能為電能,然後把廚餘轉換能堆肥的話,我想我會覺得那才是百分之百環保的綠能產品,必定會全力支持。 而且這機器後面有濾心,會過濾把廚餘變堆肥時產生的氣味,壽命只有半年左右。有人拿到戶外用,就不管濾心指示燈亮起了,不然,每半年就要花25元換濾心,也是一筆花費。 所以用了兩次之後,我就決定暫時不用了,等冬天堆肥箱的效能很低的時候再來用好了,到時電費也不會像夏

開始上夏令營之後

  在芝加哥的單身貴族朋友前不久問我:「小孩上學了嗎?」我說,現在在上夏令營。她一聽就問我怎麼放心讓小孩去夏令營,我之前都滿小心的。我跟她說,是網球營,應該沒什麼問題。說真的,如果網球營都不安全的話,那其他的活動也不能有,因為網球營是在室外,而且通常會保持距離。網球是所有球類運動裡最安全的一種了。 顯然跟我有同樣想法的家長不少,網球營第一天,我把兩個小孩分別送往不同的網球營,看到滿滿的人潮,我嚇了一跳,他們參加網球營六、七年了吧,我從沒看過這麼多人。不管是$215一週五天、每天三小時的,還是$420一週五天,每天五小時含午餐的,都有大量五到七歲的小孩。我想有許多媽媽們在過去一年多跟小孩朝夕相處,大概受不了了,需要把小孩送出來,才能享有自己的時間吧。 當然,也有很多人不參加夏令營,就跟疫情前一樣,照常出遊的。小J在暑假前,本來有幾個球友可以一起練球,一放暑假,就很難約到人,因為大家都出去玩了。其中有個每週都上大熊湖,讓我猜想也許他們家在山上有間度假小屋? 不過我們家今年還是沒有出遊計畫,因為Delta變種來襲,而且我們家小P差一歲,還不能打疫苗。為了保護他,就只能讓他們每天去打網球了。在這種讓人感覺不安定的大疫時期,運動能讓人轉移焦點,而且減輕壓力,避免得憂鬱症。 這可能是小J最後一年參加網球營了,因為他在營隊裡找不到幾個跟他程度差不多的人可以對打。也許明年就只要送小P去就好。 正因為暑假後我瞬間進入司機兼管家之職,前兩週每天都要花至少90分鐘接送他們,上鋼琴課那天甚至要開到近三小時的車。大熱天中午一回到家又要進廚房張羅吃的,我感覺自己都要過勞死了。 恢復正常固然好,但可憐的媽媽體力和時間調配上,還需要一點時間來過度。  

疫苗時代的升級(畢業)典禮

記得去年暑假,每次看到別人家門口的畢業生插牌,都有種悽慘的感覺。今年春天的時候,我們還不知道疫情的演變,學校依舊準備了草地插牌給畢業生,我們家四月底就領了兩個回來,插在去年底我請園丁重整的前院玫瑰角落。 拜許多人打了疫苗,疫情受到控制,本縣升到最大開放的黃色指標所賜,所以學校都宣布今年會有升級典禮(K-12年級被視為一個階段,所以小學和初中的稱「升級」典禮,只有高中完成才算畢業),這對我們來說,不啻是個好消息,是在家上課一年後的補償,同時能讓小孩見到所有的老師和同學,有重大的意義。 因為疫情顯然沒有結束,仍有很多人沒有打疫苗,所以學校對升級典禮有許多不同以往的規定,以保障所有人的安全。我們小學和初中兩個學校都規定家長一定要事先報名,而且列出完整出席者的姓名,一家最多只能報名四人(不含升級生)。初中甚至事前發放一次性手環,在典禮前幾天先去學校領,屆時憑手環顏色分不同入口入場;小學因為分成早上和下午班兩場,人數較少,所以直接在門口報到。 兩場的場地都在戶外的草地上。所有人必須戴口罩,入場前測量體溫,入場者以家庭為單位,同一家庭成員不需保持社交距離,但不同家庭必須保持六呎以上的距離,座位也是以家庭為單位,所有人必須全程待在自己的家庭區(family pod)。另外,不能與非家庭成員的人握手或擁抱。如果有人生病或抵抗力很弱,學校都說不能到場。 我們家非常幸運,兩場的座位都被排在最前面一排,只是都在舞台的遠西區,有點偏,顯然拍照很難有好的角度。中學的升級生座位就排在自家的最前方,小學升級生則是排在舞台的另一方,面對來賓區。因為學校不允許大家離開座位隨便移動拍照,所以兩場都有專業攝影師拍照,小學在典禮後一週直接送給我們兩張照片:上台和領證書;初中則是賣照片:升級生持證書的獨照。 中學的升級典禮上校長頒獎給GPA 4.0的學生,只有四名,都是女生。升級生致詞代表的也是女生。讓我有點懷疑是不是我家小孩所有的升級和畢業典禮都是女生致詞,不過隔天小學的典禮分三班各選一名學生代表致詞,其中一位是男生,讓我覺得稍微有點平衡。小P事後說,那個同學真會寫,用了很多難字。 有點好笑的是,因為參加升級典禮,我們才知道他們初中的校訓是什麼,好在小P馬上就要接著去念這所學校了,所以以後這項認識還派得上用場。中學典禮的壓軸是本地的高中校長上台致詞,迎接他的2025畢業班。小

輝瑞第二劑、篩檢及其他

我打完兩劑疫苗後,去附近的中餐館拿外賣,順道問跟我熟識的香港經理:「打疫苗沒?」他前一週跟我說,他太太幫他約好了,但他不知道要打哪一種。他這次問我是打哪一種,然後跟我說,他跟我打的是一樣的。他順帶跟我說,其實旁邊的超市就可以打了,而且有輝瑞,他一個客人進去問,就直接打了。我一聽差點跳腳,什麼!那我們開車跑那麼遠做什麼?而且這間店都沒出現在我們用的系統上。後來想,沒關係,我家還有小孩要打。 不過,某人幫小J約到車程要40分鐘的西語裔大城去。他堅持已經約好了,確定那個一定打得到,不想走幾步路到我們家附近的超市去問。 我的第二劑是在車程20分鐘的鄰城的CVS打的。我們約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半,我準時到,前面有兩個人排隊。不知何故,接洽客人的那位工作人員動作超級慢,每一個都弄超久,尤其是我前面那位。而我的疫苗卡和駕照就拿在手上,輪到我時,她花的時間沒前面長。我不禁想到,就在我要打第二劑的前幾天,有 新聞 說,美國從分發疫苗後到三月這段期間,丟掉了18萬劑的疫苗,其中CVS就丟掉將近一半,Walgreens丟掉了21%。 NPR 因此說這兩間藥店是美國疫苗的浪費中心。 在CVS現場看到他們人員如此沒效率,我感覺這間機構非常失職,根本不該擔當幫民眾注射疫苗的大任。就算在那打疫苗拿到一張折價券,我對這間店只有惡感,沒有好感,不怎麼想讓他們賺我的錢。 我等了20分鐘才輪到打疫苗。現場本來有一個人負責施打疫苗,等到我的時候,出現第二位。他們已經排好椅子,看那擺放的位置,顯然就是讓人打左手臂的。我於是問要幫我打疫苗的西語裔女性,是否打右臂,痠痛的感覺會消得比較快?她說是也不是,她不知道我第二天是否會有工作需要用到右臂,所以還是建議打左臂。她強調,疫苗本身並不會造成肌肉痠痛,肌肉痠痛是皮下注射的結果。照例我打針或打疫苗時,都不敢看,不過,某人倒是在旁邊看了。他跟我說,她把整根針都推進我的手臂,打得很深。我很意外,本以為打針時都只有把針頭刺進手臂一點,然後推進注射筒的後端,把藥劑推進去。難怪她會說手臂痠痛是皮下注射的結果,因為她把針都推進去,造成皮下組織受傷。 然而,這次的痠痛持續的時間並不像第一次那麼久,痠痛感似乎也比較不嚴重,我到打完的第二天,就感覺好很多了。沒有其他副作用。 等到小J在週日去打疫苗時,他們去的那間CVS完全沒有人排隊,所以某人問了,他們才有人出來

疫情中的餐飲業大小事

上週六中午我們又點了Habit Burger。某人拿回來之後,我很意外地發現,白色塑膠袋上方用封口機封口了,我要先剪開,才能把我們的漢堡和三明治拿出來。想到現在越來越多人不戴口罩,離加州全面開放的時間越來越近,但還是有很多人不打疫苗,確診的案例仍零星出現,在新冠病毒是 空氣傳播 的狀況下,店家能把我們的塑膠袋封口,我覺得是種體貼和謹慎。畢竟像我們一樣進店拿食物的人也不算少,最近似乎都沒看到店外有人站著等著從店裡拿食物給在車上等的人。 自從去年三月居家避疫後,我們有一段時間不敢到處吃外食,只有點附近的中餐館的外賣,和一些台灣店家的團購。不過,後來為了小孩的美國胃,開始點起了Pizza Hut。當時Pizza Hut因應疫情,在訂購時有新增服務人員送到車上的選項,事先填好車子的廠牌和車型,以及要送到什麼位置(駕駛座、駕駛座右側、後車廂等)。因為是特別服務,要付小費就是了。寄到信箱裡的訂單就有個連結,開到他們店外專屬車位時,點一下那個連結,他們知道顧客到了,就會送出來。 通常都是年輕的高中生、大學生做這些送披薩的工作。不過,有天某人回來後,跟我說那次居然是個手腳不靈活的老太太來送披薩,她還把頭伸進車窗裡跟某人說:「你的收據在這。」某人說,很可能是她沒錢了,只好出來做這種低薪、不需要技能的工作。那時應該是第二波紓困金還沒通過的時候,疫情讓很多人都要沒飯吃了。聽到這情形,我覺得很懊惱,早知道就多付一點小費。 當時大家都怕去室內,領團購都在戶外的停車場,只要戴口罩、保持距離,其實都算安全。在中國留學生沒法來美國,本地人很多也減少上餐館的情形下,我們這裡突然多了很多洛杉磯華人區餐館開的團,多到經常會有所衝突。我們這一帶很久以前有的台式便當團,也在這波疫情中復活。本來我幫那個老闆選了一個不會跟任何團衝突的時間,但後來有個團改時間了,我只好提醒那個老闆某天的時間會有衝突。 他回我說:「在和團隊大夥商量後,鑒於工作進度,還是維持原意。如有不便之處,尚請見諒,以精衛抗山海本屬意外,然無懼!」這段時間以來,我看過不同團老闆的溝通方式,但這個老闆真是讓人叫絕,這種「以精衛抗山海本屬意外,然無懼!」的句子只有我看到的話,就太可惜了。某人在那之前聽到我唸那個老闆寫的話時曾跟我說,他是建中的學長,他以前在台灣是高中數學老師。理組的人,能隨手寫出這種句子,我跟某人說,建中才子

屋簷下的鳥先生

 年初的時候,某人發現我們後院的屋簷下住了一隻鳥。怎麼發現的呢?他有天出去推垃圾桶到路邊時,發現後院門口的地上有很多鳥便便,他抬頭一看,赫然看到一隻鳥塞在我們屋簷下一個電盒旁。當時是我們的冬天,夜裡很冷,但電盒應該會是溫溫的,這顯然是牠選擇那個位置的原因。某人跟我說之後,我覺得很納悶,沒有築巢,就把自己塞在屋簷下潦草過夜的鳥,應該是隻公鳥吧?是單身漢,還是獨居老鳥呢?某人覺得不管怎樣,那就是隻公鳥,所以叫牠Mr. Bird,鳥先生。 自從Mr. Bird來了之後,某人三不五時就要去看那隻鳥,就像養了一隻寵物一樣,還邀兩個小孩分別跟他去看鳥,看了之後,父子都樂滋滋的。他也邀我去看鳥,但被我拒絕,因為他找我看鳥的時候不是我忙的時候或我好不容易忙完坐下來的時候。然而,我自己去後院時,非但沒看到鳥,倒是看到好幾次老鼠,把我嚇個半死。 有天下大雨,某人心繫那隻鳥,說牠大概沒出去。這不知道哪裡來的執著,讓我想放「一眼瞬間」的歌來聽了:「只要看你一眼一瞬間/ 哪怕是最後畫面/ 我的世界 因為愛過而完美/ 誰都不該離太遠」。 不過,有天晚上我去後院時,終於看到Mr. Bird了,但牠頭朝另一個方向,所以我只看到牠的尾巴,根本連牠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這個房客連跟我打個照面都不願意啊。 又有一晚,我做晚飯時,居然從窗戶看到一隻鳥在後院的花台旁蹲了半天,然後走來走去。我叫某人來看,問他那會不會是Mr. Bird,某人也搞不清楚。我想到幾年前從樹上掉進來的小烏鴉,不確定那隻是否為雛鳥。但那圓圓的頭,看起來有點像鴿子。某人後來出去查看,沒看到鳥,顯然已經飛走,那就不是學飛失敗的雛鳥了,我們鬆了一口氣。 最近陸續看到植物社團的農友貼出斑鳩在他們的吊籃孵蛋的照片,有人寫的註腳是「這個懶骨頭」,因為牠們連巢都不築,就直接在花盆裡下蛋。看著那圓圓的頭,我突然想到那個冬夜裡,從廚房窗戶看到的那隻鳥,以及Mr. Bird。我一查,斑鳩果然是種會獨居的鳥。然而成語「鳩佔鵲巢」裡的「鳩」據說不是班鳩,而是杜鵑,杜鵑會佔別的鳥的便宜,讓其他鳥孵牠的蛋。斑鳩倒是會孵自己的蛋。 最近天氣溫暖,夜裡的溫度雖不高,好歹比五個月前多了一二十度(華氏),Mr. Bird不知道搬去哪了,已經不住在我們屋簷下了。這樣也好,省得牠吃飽了就拉,弄得我們後院一地髒亂。

Zoom無法取代的實際上課

 鋼琴老師在四月下旬發信告訴我們,她跟女兒都打完疫苗了,我們可以去她家上課,也可以繼續用Zoom上課。然而,兩個小孩對於去老師家上課都興趣缺缺,因為自從去年三月多開始用Zoom上課後,他們覺得用Zoom上課就不用出門,省下坐交通時間(即使來回不到20分鐘),也不用在另一個人上課時在旁邊等,滿好的。 然而,有天我聽到小P練琴時,彈的聲音和力道聽起來都不對,他跟我說那是Pianissimo(最弱),但是那實在太小聲了,如果是表演,後排的人根本聽不到。小P很堅持Pianissimo就是那樣,說我不會彈琴又不懂。在書房上班的某人聽到,也忍不住開門出來,跟他說他的手指根本沒有按下去,聲音沒出來。 於是,我寫信跟老師說,請她幫忙看一下小P彈的Pianissimo,不過老師忘了,所以我最後還是讓兩個小孩去老師家上課。為了讓他們少抱怨一點,我先送小P去上課,然後回家接小J,再送小P回家,然後去接小J。他們上課的一個半小時,我就這樣進進出出老師和我們家,沙發都還沒坐熱,就要再度出門。 這一上,老師立刻發現他們有好多錯,不只是小P彈的Pianissimo有問題,Forte也有問題,甚至連指法也有問題。老師說,用Zoom的時候,可能因為他們電腦放的角度,或者燈光,有些東西她看不到,而且學生比較容易分心。在現場,老師也會注意他們的身體,這是電腦裡看不到的。這就是我要他們回老師家上課的原因。雖然Zoom在疫情最嚴重的時候,幫助我們延續鋼琴課,但可以恢復正常時,還是要趕緊切換到正常模式。  因為小P的確有需要改正的地方,老師還特別跟他說,媽媽說的沒錯,雖然她不會彈琴,她的聽力好得很。她自己的媽媽以前也是這樣,很多時候彈琴的人忙著背譜、找位置,反而聽得沒那麼仔細,倒是在旁邊聽的家長會聽出問題。 她強調,爸爸媽媽就是老師的助教,要他也要聽爸爸媽媽的。我們的老師真的是一個非常稱職的教導者。 去年春天時,有次我在前門拿信,有位亞裔太太問我,我們家是誰彈琴,老師是誰。她說她九歲的女兒才學鋼琴一陣子,但老師太老不教了。她經過我們家,覺得我們家小孩彈得很好聽,想找我們的老師。然而,當時還沒解除居家避疫狀態,我跟她說,初學者用Zoom上課會很難學到東西,建議她等恢復正常再說。 不過,不只是初學者用Zoom上課很辛苦。鋼琴老師去年初決定讓小P跳級,跳的是小J之前沒跳過的級數。當時沒想到後來會有居家避

打了新冠疫苗之後

去年底的時候,透過ABC新聞網站的小工具試算,悲觀地認為今年底能打到新冠疫苗就很幸運了。一月下旬拜登上台後,展現抗疫的決心,新冠疫苗的排程不斷提前。不過,去年底到今年初,是加州疫情的最高峰,簡直就像大魔王進城了,每天新增的案例和死亡人數都創新高,讓我不禁想起「年獸」的傳說,往後順利度過這個疫情,我們也該互道恭喜。每天看到縣政府公布死亡的人數和年紀,我感到十分擔憂與哀傷,因為死的主要是六十歲以上的長者,有如去年初義大利疫情嚴重時,死者以年長者居多,所以我很希望長者都能趕快打完疫苗。一旦出門碰到認識的長者,都要問問對方打疫苗了嗎,也蒐集相關的資訊給曾經沒能順利預約橋樑課程的老師,知道她打了疫苗,我才放心。 三月開始,為了讓學生重回學校,加州的老師開始有資格打疫苗,連中文學校的老師也不例外。所以朋友問我要不要去中文學校當老師,還有缺。很多年前我就三不五時被問要不要去中文學校當老師,我每次都推掉,這次我還是說不要,為了疫苗去當老師,感覺怪怪的。反正我會有耐心地等到輪到我的時候。不過,北加和東岸的大學同學都陸續傳出她們打疫苗的消息了。 4月15日終於輪到16歲以上的成人都能打疫苗,不過當時正好碰到嬌生疫苗出狀況,所以只有輝瑞和莫德納兩種疫苗。我本來就打定主意要打輝瑞,因為輝瑞的副作用是最少的。不過在那之前,我去看我的護士(RN)時,曾問她打什麼好。她說,不管哪種,能打到都好。她說她打的是輝瑞,不過她本來約的是莫德納,當時他們有說不保證會打到哪一種。小P看了新聞,跟我說,輝瑞對南非變種沒有用。儘管如此,有打疫苗還是會大幅降低重症的機率,最近加州的死亡率明顯的下降,跟疫苗的施打是有關係的。 某人在我之前就打了,他已經找過一輪,知道有那些疫苗地圖網站可以幫忙找疫苗,所以是他幫我約的。莫德納當時比較充足,要打輝瑞就只能開遠一點,不過還好,是車程大約40分鐘的地方。他在北加的大學同學之前第一劑約到要開170英里的地方,開兩個多小時的車過去,再開兩個多小時的車回家;她的第二劑則約到另一個70英里外的地方。 我要打疫苗的地方,是個大學的停車場。開到附近時,就要很多指示告知該怎麼走,快到時,就分了很多車道,有人指揮如何進場,我們當時開進的是第六站,旁邊還有第七站。那邊就是「得來速(Drive-Through)」模式,在車上打的。先有人過來檢查手機上的預約簡訊,然後有人收走

捍衛大桑樹的自然愛好者

今天在本地一個群組看到有人送出不適用的塑膠植物籠。當時已經有幾個人喊著說要,想拿來當番茄籠。我也想要,不過我想拿來當火龍果搭架,因為我找很久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東西把我買了好幾年的火龍果架起來,那個口型的粗框塑膠架似乎不錯。主人後來就決定給我,因為她就是覺得種番茄不適合,才要送出的。 於是我就很開心地開車去拿籠子回來。車開到一個我從沒去過的老社區,主人正好坐在前院跟人聊天,看到我來了,她去後院拿植物籠,她的小狗就衝出來對著我聞了聞,然後跑走了。主人出來發現狗跑了,先去找狗,然後罵狗:"Shame on you!"不知道那狗幹了什麼好事了。 等主人回來,我跟她說我很喜歡她的前院布置。她放了一輛紅色腳踏車形狀的架子,前後的車籃都種滿了多肉植物,她還有很多蘑菇形狀的石雕,和一個狗型石雕,狗還戴了口罩。不過主人並沒戴口罩,她說她已經打疫苗了,這是我最近碰到的第二個自稱打了疫苗就沒戴口罩的人;在我到時,她跟另一個沒戴口罩的人近距離聊天。之後我好奇枝葉蓋住她前院天空的那兩株參天的大樹是什麼樹。這一問,就打開主人的話匣子。 主人說了一個長長的名稱,我聽到最後一個字是桑樹,睜大眼睛,抬頭看著那兩顆大桑樹的樹冠,想到幾個月後會有很多桑葚,不禁十分羨慕。然而,主人更正我,這是不會結果的桑樹( fruitless mulberry tree )。我有點意外,原來有不會結果的桑樹。她說再過一陣子,樹上會有很多像綠色毛毛蟲般的東西,但沒果實。此時葉子才剛出稍,往上看還可以看到天空。我問,是否之後綠葉就會整個遮住天空?她說,對,差不多五月的時候。那我到時要再開去看看,第一次看到這麼壯觀的桑樹。 那兩株桑樹在人行道邊,枝枒延伸到她的房子前。 資料 顯示,這種桑樹高可達20到60英呎(6到18公尺),寬可達45英呎(13.7公尺),是非常巨大的樹。這麼巨大的樹,在我們這個2000年左右建成的社區很難看到。一問才知道,那邊是1959年建的社區,那應該可以算是這個城非常元老級的社區了。 她說因為房子很老,最早沒有冷氣,都是靠這些大樹幫房子降溫,帶來涼風。她指著前面有戶人家,她說那戶曾有主人三月搬來,四月就砍光屋前所有的樹,六月時她的鄰居到她家,問她她家怎麼會涼爽那麼多,她指著樹說是因為它們。然而,本城之前曾雇用一些不三不四的混蛋決定要砍那些樹,包括她們那一區

疫情中的校外教學

儘管這個月我們學區的老師開始打新冠疫苗,連在中文學校教才藝課的朋友也打了疫苗,這些都是為所有學生重新回到學校做的準備。但我們學校五年級最重要的Pali三天兩夜戶外教學今年看來仍是不可能成行,小P為此難過得不得了,他說他等了五年,大家都說Pali比六年級的戶外學校棒,而且有他很想喝的特別汽水,為什麼疫情不是在他很小的時候發生,而是在他有重要的校外教學的四五年級時發生?我聽了也覺得很難過,除了流行病學專家,沒什麼人想到這種事會發生。 不過,最近還是有個校外教學,是今年唯一的校外教學,要去他們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我們附近的山區種植物。因為現在上課時間分兩梯次,所以校外教學的時段有兩天,從早上排到下午,每次一個半小時,由親子搭檔,每次最多二十人,老師有規定活動時是以家庭為單位,不能太靠近非自己家庭的人以防疫。小P本來說不想去,仍在為不能去Pali而生悶氣。我們跟他說,這是他可以見到其他同學的機會,要他看看已經填選的時段和名單,看看他想見誰。於是我們就選定了原本要上鋼琴課的時間去參加校外教學做義工。 雖然我以前跟過他們去不同的校外教學,但我從來都沒去過附近山區,結果我的車開出去後,根本不知道往哪開。要小P指路的結果,是我開到一條死路,然後他說他不記得在哪,最後還是拿出手機開Google Map找路。開到州立公園停車場後,除了我們只有一輛車,覺得很納悶。我看半天都沒看懂老師寄來的地圖,就交給小P,讓他來帶路。我和小P在山路上走了一陣子後,看到一對健行的母女,忍不住問問她們是否熟悉這一帶,她們跟我說,還有兩個停車場,然後指向遠方的房子。於是小P和我又往停車場飛奔,開向另一個停車場。半路看到兩個人騎著馬走來,這裡有人騎馬來活動,難怪我們一下車就聞到一股臭味,到處都是馬糞。 開到另一個停車場看到那邊果然有很多車,覺得安心點,但我們還是不知道在哪集合。沿路看到不少健行的人,顯然那一帶比我們最早停的地方受歡迎。走了一陣子,終於看到另一班的老師,我們鬆了一口氣,總算找到了。 老師把我簽好的一疊文件交給當地的保育員,就回學校了。保育員看了我們的文件跟我們說,他跟小P同名,只是字尾拼法不同。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後來特別來看小P有沒問題,還跟小P聊了一下。 我們要做的工作,就是種兩種原生種植物。據保育員所述,那些植物是他們從2019年就開始準備,要恢復2018年野火燒毀

長得像小樹一樣的少年

 小J門外的牆上貼了一個身高表,是他兩歲那年啟用的。去年他的身高超過那個155公分的身高表後,我們就沒辦法幫他量了。他那時就經常跟我說他比我高,我就掂腳跟他說:「還沒!」之後我買了一個將近兩百公分的身高表,以後不用再換了,我們家沒人超過190公分。 前不久看了一下,他去年初到今年初,長了超過十公分,簡直就像忘記挖的竹筍:要是日出前沒來得及挖竹筍,日出後再去看,竹筍可能已長成有小腿高的竹子了。 13歲小J目前的身高是168公分。我弟說,等我們下次回去,小J搞不好就比他高了。我記得我弟是國一那年跟我一樣高,然後就比我高了,小J的這個階段似乎早了一點點。我弟高中時是他們學校的籃球校隊一員,打籃球應該對他長到180公分助益不少。 記得2019年回台灣前,我在電腦前拼命查打網球對長高的幫助,因為當時小J的印度、越南等死黨都比他高很多,小J在他的同伴裡幾乎是最矮的。有意思的是,中文資料說有幫助,英文資料說沒幫助,因為網球不是跳躍性運動。所以在網路上查東西,換個語言,可能有不一樣的結果。 那次在台灣上網球課時,我看到小P的教練身高有超過180公分,忍不住問他打網球對長高的幫助,以及他是何時長那麼高的。不過,同樣是網球教練,小J的教練就沒那麼高,不管是台灣的還是美國的。 這一年多在家裡用電腦上學,也許學得不如往常地多,但是睡眠和飲食都十分充分。小J七年級時就過了六年級時對學校午餐的熱愛,整天嫌學校的午餐難吃,經常要我在送弟弟便當時,順便幫他送便當,但他們沒固定教室,而且我怕時間上來不及,沒答應過,所以最後他就把家裡吃早餐的東西打包一份當中餐,下午三四點到家再吃一頓。 這一年本地的團購已經從不到五個,成長到二十個左右,選擇超多,以往要開車開很久到洛杉磯去吃的東西,現在三不五時就能團購到,小J已經從心滿意足地問:「等疫情結束後,還能訂這些嗎?」進化到會挑嘴嫌棄:「這家不好吃,以後不要再訂了。」 可憐的我,為了打理中餐和晚餐,從準備到收拾,每天至少要花五到八小時。小J一點上學前要吃中餐,兩點下課的空檔要再吃一點,之後很可能會去打球,晚餐又要大吃一頓。如果晚餐沒有四道菜,是不夠吃的;如果當中有兩道青菜,也會被小J嫌:「為什麼有兩個青菜?」但他不是每種肉都吃的,他不吃豬肉、羊肉、蝦、鵝肉等,牛肉太肥或太硬,也不吃,而火鍋料或魚丸那類,他說太人工,也不吃。總之,就是個麻煩的小孩。每天為了把他餵

牛年看羊去

要進入牛年的除夕下午,我開車去圖書館拿預約書,經過一間私立女子中學時,看到一群羊在女校旁的草地上吃草。那景象我之前看過幾次,自從2018年的野火後,本縣消防隊春夏都會雇用山羊大隊去吃野草,減少助燃物,幫助打擊野火。去年我至少在兩個地方看到有羊出沒。拿到書之後,我便開車去看羊,畢竟這景象不是天天都看得到。 像我一樣專程去看羊的,還有帶著小孫子的老太太和家長。 話說在美國住久了,現在對一些動物的觀感有變。因為之前看太多美國牛吃玉米的資料,有年春假我們沿加州一號公路北上,在赫氏城堡一帶,看到大片的草上有黑色的牛吃草,我的第一個念頭竟是:「哇!這些都是草食牛啊!」赫氏城堡還真的賣草食牛肉,可惜當時我們在旅途中,沒法買。後來我在本地Whole Foods看到標註赫氏農場的草食牛肉,才知道(大概只有加州的)Whole Foods固定在五到八月賣那裏來的草食牛。前年在火山口湖國家公園(Crater Lake National Park)坐船時,聽到保育員說那個湖有鮭魚,是遊客帶去放生的外來種,當下第一個念頭也是:這湖裡鮭魚不是吃玉米的,不知道是不是基改的? 不過,站在寒風中對著那些美國羊看了半天,我沒有任何一點跟食物有關的想法。可能是因為我們吃的羊排,不是澳洲進口的,就是紐西蘭進口的,美國羊似乎沒有進入我們這一帶的市場,不是給我們吃的。 看了一陣子之後,我感到十分狐疑,那些羊並不認真地吃地上的草,一旦牠們主人用單手托著一捆乾草出來,附近的羊就群湧而上,緊接著牠們主人就像丟鉛餅一樣,把乾草丟到遠處,那些羊見風轉舵,或說見草轉向,立刻換方向往乾草奔去。這景象我看了好幾次,有點懷疑這些山羊的除草功效。那主人穿著一件像是蠟染的彩色無袖背心,讓人以為是夏天,然而,當時溫度才攝氏十度出頭,我穿著厚外套,不禁佩服他的耐寒度。 過了十多天,我去圖書館路上又遠遠地看到羊群在坡地上,於是再度去看羊。這次有些羊似乎頗餓,看到我接近,就朝我移動,但我壓根就沒想餵牠們。然後有羊就在鐵絲網上搓身體,像是想要抓癢,我怕有跳蚤,趕緊走遠一點。 我後來把那些羊的照片寄給以前的閱讀老師。她回信跟我說,以前她在雷根圖書館工作時,每年四月,都會有七百隻山羊在那邊的山坡地上清除冬雨帶來的野草。雖然有陡坡,但那些山羊都把野草吃得乾乾淨淨的。她妹妹以前也養過一隻山羊,牠把玫瑰花叢吃了、所有開花

未曾紀錄過的年夜飯

今年的年夜飯,訂了洛杉磯知名餐廳的團購年菜。因為餐廳訂單太多,打包不及,延遲出團,這一拖,本以為六點可以吃晚飯的,弄到七點才拿到。打開一看,沒有附飯,趕緊從冰箱拿剩飯出來熱,再加上熱菜、炒青菜,弄到八點才開飯。坐下來時,整個人只覺得累,差點沒胃口了。 吃了幾口,小J突然問我:「以前你們年夜飯都吃什麼?」本以為這種問題,我不加思索就能回答的,畢竟在台灣吃了許多年的年夜飯,每年重覆的儀式和食物,曾經讓我光想就覺得膩。但講了幾道之後,我突然發現我想不起來了,而我未曾真正紀錄過我們家的年夜飯。 說起來,年夜飯吃什麼,跟長輩有哪些很有關係。我想,咱們家的年夜飯,是以爺爺過世那年劃開一個分水嶺,在那之前都很熱鬧的。爺爺過世那年,我念大學二年級,雖然我有空就在BBS寫各種有的沒的生活記事,卻沒想到寫寫我們家的傳統。如今想來十分悵然,因為離台灣越久越遠,我就越想不起來許多細節了。 過年在農業社會是大事,我們家是大家族,爺爺家就住在祖祠旁,外地的親戚回來祭祖,經常都會到我們家坐坐。他們都是門一開喊個聲人就進來了,沒什麼按門鈴等人開門這件事,而且白天爺爺家的門都沒鎖的。現在寫來,這些也許會讓人覺得很奇怪,但就因為這樣的鄰里習慣,爺爺過世後的某一天,住在附近的堂伯踏進我們家,才會發現當時獨居的阿婆中風倒在地上失去意識,他及時打電話將阿婆送醫,救回她一命,只是她從此癱了半邊的身體,再也不能言語,雖然還喜歡吃,但失去咀嚼的能力,只能吃軟性流質食物。 說到過年,童年時期的我最期待的,莫過於家裡會出現許多糖果。黑色仿漆器的塑膠果盤總在過年前就準備好,裏頭可能有六格,中間那格是圓形的。有幾種東西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像是:黑瓜子、冬瓜糖、外面裹一層白色硬糖的花生糖,其餘的我想不起來了,大概有幾種糖果。前些天在臉書上看到有人貼了一張長條軟糖的照片,主要有綠色和紅色,中間有一道白色,讓人想到西瓜的配色,也是我小時候看過的,說不定也曾在爺爺家的果盤中出現過。 阿婆過年前就忙著「炊粄」,客家人過年總是少不了發糕、蘿蔔糕、年糕等。阿婆的發糕是加黑糖的,所以是淺棕色的。有年過年,我媽帶我們去苗栗外婆家,看到外婆的發糕是白色的,我感到非常驚奇。同樣是客家人,發糕居然有不同的顏色。不只發糕,外婆家的菜包也是白色的,不加艾草的那種菜包皮也不加紅色素染色。不過,我沒到過其他客家人家,也沒真正了解過客

冬雨後整土時

前陣子翻讀Gunilla Norris寫的《 A Mystic Garden: Working with Soil, Attending to Soul 》,她從冬季寫起,冬天對會下雪地區的人們來說,簡直是園藝人感覺生命空白的時期。我越讀越感到身在USDA Zone 10的幸運,因為我十二月初還剪了兩支杏桃色、八支桃紅色的玫瑰進屋子插瓶;橡葉繡球花的葉子變成深淺不一的深紅色,跟深秋的楓葉可以比美;茶花花苞越來越大,準備綻放;桂花也開了些許小花;再加上暖冬,今年南加州的冬天在視覺上並不孤寂。 焚風走了之後,接連下了幾天的雨。地中海型氣候的雨,總是下在非生長期。乍聽之下頗讓人氣餒,因為夏天為了種好植物,我們不是要改種省水植物,就是要想辦法再度利用水,冬天的雨感覺頗無用。 不過,從去年三月居家避疫起,全家在家吃三餐,經常一天有兩頓有吃蔬菜,廚餘因此比較多,既然蚯蚓在低溫時不工作,我乾脆挖坑埋廚餘,讓廚餘在土裡慢慢腐化熟成,化作春泥更護花。一挖就發現,冬天因為下過雨,加上氣溫低,雨水不易蒸發,土壤比夏秋兩季容易翻起,於是我陸續挖了好幾個洞埋廚餘,順便挖出好多石頭。由於這件事耗時過長,我到去年六月才開始育苗,但幼苗都被後院的不速之客吃掉,我到七月才去店裡買番茄、秋葵、黃瓜等幼苗,實在太晚了,導致唯一一條黃瓜看似有病變,最後無法收成。唯一慶幸的是,我之前埋廚餘,埋到番茄,於是六月土裡就冒出一棵中型番茄苗,後來成為眾多番茄中的結果主力。 這個冬天,我還得整前院的土。三頭叉一插進前幾個月讓我使盡吃奶力都很難深入的土裡,我就發覺真的差很多。這次真的容易很多,我輪流用叉子和鏟子,陸續挖出我想要徹底移除的百子蓮根鬚。假日時間,對面的太太輕鬆地聊天、看小孩玩耍,我像個苦力似地拼命挖土,直到天黑。不能隨便停工的原因是,這可能是近期唯一一次雨。去年十月,國家海洋大氣管理局(NOAA)預測,這個冬天有八成五的機率出現反聖嬰現象(La Niña),可能會非常少雨。我多次查看本地的十天天氣預測,都沒看到下雨的跡象,只能趁前次的雨水還沒完全揮發的時候,趕快整土,因為我們全院的噴水頭年久失修,噴灑的地區有限,沒噴到水的地方平時土乾的跟磚塊一樣。 挖了好幾個小時,才挖了近半桶的石頭和百子蓮根鬚。看著枇杷樹下和玫瑰下密密麻麻、相互交織的百子蓮塊莖,我忍不住嘆口氣。不知道在這黃金時期

咳嗽時請別用手遮

 今天臉書跳出2014年,小P讀幼兒園時,我在教室門口拍的一張照片。那張照片是他們的衛生宣導,標題是:「我咳嗽時會遮住」,重要的是,不用手,尤其是不用手心的部分遮嘴,而是用上臂遮嘴,照片中的男孩做的動作正是用上臂遮住嘴。老師還在看板附近貼了兩張面紙,因為當時也教過,如果手邊有面紙,也來得及的話,可以用面紙遮嘴,反正就是不要用手遮嘴。   這個概念,我記得最早2009年豬流感(H1N1)時,某人有天下班回家,就跟我說最新的宣導是這樣,當時他們公司還發了一堆酒精和口罩。然後兩個小孩上幼兒園,都學到這項CDC近年宣傳的公衛知識。 因為哥哥先學,弟弟也就一起學了。小P兩三歲因此就懂了咳嗽不用手,而是上臂遮。我記得有次春天,中文學校運動會時,因為我們正體班人很少,簡體班人很多,簡體班的家長就坐到我們班的區域。其中有個媽媽也帶著一個小小孩,他可能沒上幼兒園,所以咳嗽就用手遮,之後當然免不了到處摸來摸去。小P看到就大聲地跟我說:「媽媽,他用手遮嘴!」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對方家長似乎無動於衷,也不管生病的小孩是否會影響別人,他到處咳都沒理他。最後我只好帶小P坐遠一點,免得被傳染。 後來小P四歲和六歲的冬天,我們都回台灣,看了大眾的習慣,更是覺得很害怕。因為在公車和捷運上看到很多人咳嗽時用手遮嘴,之後又去拉拉環或抓扶手,可以想見大眾運輸因此充滿各種病毒和細菌。雖然當時已經不少人會戴口罩,但我有時懷疑他們到底是防止別人生病,還是防止自己生病,因為有些人的口罩看起來就是很久沒換。 如今 CDC的相關網頁 有所更新,上頭就寫著: 「咳嗽和打噴嚏時要遮住,同時保持雙手乾淨,可以幫助防止嚴重呼吸道疾病的傳佈,諸如流感、呼吸道合胞病毒、百日咳和新冠病毒等。 細菌可以靠著以下輕易傳布: *咳嗽、打噴嚏或講話。 *用接觸過被汙染表面或物體的手摸臉。 *接觸可能被別人經常觸碰的物體或表面。 如何幫助中斷細菌的傳佈: *當你咳嗽或打噴嚏時,用面紙遮住嘴和鼻子。 *把用過的面紙丟到垃圾桶。 *如果你沒有面紙,對著手肘咳,而不是對著手咳。」 我本來以為台灣的公衛觀念是緊緊跟著美國的,雖然這次防疫,台灣做得比較好,但是關於咳嗽的正確觀念,台灣似乎還沒跟上。    

大寒時吹來的超強焚風

前天早上載小J去上網球課時,我一路忍不住問了好幾次:「這風這麼大,你確定可以打球嗎?」、「教練會不會取消上課?」小J說可以啦。一路風大得把我的車吹得很晃,好幾次我覺得快要失控,趕緊踩剎車。車子一直被各種小石頭擊中,我除了擔心車子被打得一堆凹洞,還怕石頭打到玻璃,在風這麼大的狀況下很危險。空中經常有不知道哪裡來的塑膠袋、盒子等垃圾飛舞,好幾團枯樹枝像被風當球踢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被最可怕的,是我開的那條路有很多高大的樹,在狂風中晃得非常厲害,讓我很怕有樹會突然倒下。以前的鋼琴老師說,她看過有人的車在大風中被倒下的大樹壓垮,所以我一路戰戰兢兢,盡量開在兩線道的右線道。後來再度出發接小J時,路上就看到三次倒下的斷樹,我不得不換道繞開,還有一次看到工人和修樹車在右線道忙著把倒下的松樹切小,免得妨礙交通。我獨自回家的路上,一度有大批沙石伴隨落葉向我飛來,我嚇得在車裡本能地閉上眼,然後趕快睜開,繼續小心地開車。 這是我們每年都會碰到好幾次的焚風(Santa Ana winds),除了帶來乾熱的高溫,同時帶來大風,前幾天熱到超過攝氏30度,讓我不得不在小孩要睡覺時開冷氣,現在是一月沒錯,節氣上是大寒沒錯,一旦焚風來了,就把一切都搞混了。但我印象裡,冬天的焚風很少像這次這麼強的。 接小J回家時,他說教練查了風速,超過每小時35英哩,風太強了,所以他沒辦法上課。然而,當天的風速可不只35英哩,而是100英哩。新聞說,量級1的颶風是每小時74到95英哩,量級2的颶風是每小時96到110英哩,所以這次的焚風是量級2的颶風。最小的龍捲風,風速也包含這範圍。這時忍不住想起很久沒見到的圖書館櫃台老太太羅冰,前年她說她有個兒子一家搬到肯塔基,碰到一次龍捲風後,就再也不想待在那州了。不知道羅冰和她兒子現在怎麼樣了? 就算在家裡,外頭的風聲聽起來還是很可怕。我感覺我們的房子可能隨時都要垮掉,一直發出各種響聲。一陣陣吹來的強風,彷彿一道道的波浪,而我們的房子是在狂風破浪中搖晃的小船,說時遲那時快,一陣大風有如一個大浪,瞬間像我們的房子打來,房子發出一聲巨響,我怕地閉上眼。睜開眼睛一看,好險,屋裡什麼事都沒有。 但屋外可不是這麼一回事。 園藝群組的加州農友紛紛報告災情,花盆破了、植物被吹倒、屋外的東西都被吹得亂七八糟的等。大家的心都在淌血。我到晚上才去後院稍作整理,有些耐旱的植物

美國史上最黑暗的一天與社群媒體

自從川普敗選以來,始終不認輸,總是在Twitter上罵民主黨,說他贏得選舉,但他的選舉官司一直輸,都是因為毫無證據。罵完民主黨的外人了,他開始怪罪共和黨內沒有跟他聯手一心把下任總統搶回來的人,完全不管疫情。美國在11月3日有938萬人染疫,23萬人死亡。到2021年1月6日,暴增成2130萬人染疫,36萬人死亡。在喬治亞州補選前,他甚至壓迫喬治亞州州務卿,認定喬州選舉有弊端,要求對方找出1萬1,780張選票給他。這電話錄音顯然是喬州由紅翻藍的關鍵,然而,喬州翻藍日,川普送給全美國人最震驚的一天:他叫群眾進國會暴動!川普說他會跟大家一起走到國會去,但他沒有,他自己坐車回白宮躲著 和家人興奮地看好戲 。 憤怒的民眾如我,想到川普最喜歡在Twitter 解雇 、 霸凌別人 ,所以看到這樣的新聞,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封鎖他的社交帳號!」他可不是第一次在Twitter發這種恐怖主義的言論,之前他因為密西根州長Gretchen Whitmer跟他有不同的防疫做法,於是要他的群眾解放密西根,這導致他的群眾策畫在大選前 綁架Whitmer ,所幸警方及早發現,阻止川粉犯案。當時Whitmer就說 川普在煽動國內的恐怖主義 。 川普當然否認, 他當時twitter道 :「我絕對不允許任何極端暴力。我會以你們的總統捍衛所有的美國人,即使是那些反對和攻擊我的。」在川普號召群眾進國會後,被川普在twitter上罵的副總統潘斯要是回頭看到這段話,不知做何感想?他和國會議員看到帶槍的川粉衝進國會,而警察擋不住時,是否有彷彿生在第三世界或極權國家、 馬上要被政敵殺掉的命在旦夕危機感 ?而這種危機居然是因為他不同意跟川普沆瀣一氣,丟掉選票,用非法的方式贏得選舉。這怎麼能是發生在美國的事? 而川普那種反反覆覆、變化無常、毫不負責的說話態度和方式,被認定是「 煤氣燈效應 (gaslighting)」,讓人搞不清他說的何者是真何者是假,以為自己沒了判斷力。有本書就叫「 美國的煤氣燈效應:為何我們喜歡被川普騙 」。川普最愛騙人的地方,當然就是社群媒體,尤其是Twitter了。 由於暴動,先是拜登出來要求川普出面制止,其他前總統也陸續發言譴責這樣的暴力行為。始作俑者川普 一開始twitter 的話是:「我要求在國會的各位保持和平。非暴力!記得,我們是強調法律和秩序的政黨,尊重法律和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