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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做的大腸鏡檢查

2020年3月,疫情剛開始的時候,有個晚上我突然腹痛如絞,感覺快死掉。某人說要送我去醫院急診,但他不能陪同,我得自己待在那邊。那時美國還沒有戴口罩的集體意識,不知怎麼防範、疫情越趨嚴重的氛圍強烈,我覺得去了醫院,就算我腹痛的問題沒大礙,可能會因為在醫院被感染新冠病毒而生更重的病,新聞說,很多手術都不做了,就怕病患感染死掉,寧可讓病患痛。而且當時晚了,那個急診室隨便都要等個幾小時,所以我說不去,寧可在家痛到打滾。當晚是我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後一次?)用視訊看urgent care醫生,醫生說我痛的部位可能是盲腸炎,她用視訊無法判斷,要我立刻去醫院的急診室照超音波。在台灣的朋友叫我單腳跳一跳,如果是盲腸炎,跳了會很痛。我勉強跳了跳,覺得應該不是盲腸炎。以前聽說親戚在外地得盲腸炎,而且爆開,情況很嚴重,造成感染,住院好多天。要是在疫情嚴重的時候得盲腸炎,我真不敢往下想。輾轉反側一晚,好在第二天就緩和許多。打電話到家庭醫生診所,沒想到醫生休假去了,可看診的護士沒空檔,約到兩週後去⋯⋯ 接下來一兩年,又發生好幾次。不幸的是,我的家庭醫生在2020年8月轉成特約醫生,要加入他的服務的話,在原本的保險和醫療費外,還要繳一年2000美金的年費,實在太貴了,所以我就變成有保險,但沒有醫生可以看的人。 這期間同樣的狀況發生過,去看過Ergent Care,但那裏的醫生沒辦法做什麼,因為他們不能照超音波。一直拖到今年,花了超過半年的時間,終於排到新的家庭醫生,也看了腸胃科醫生,照了超音波,也被要求照胃鏡和大腸鏡。 在疫情後期,尤其在年底時排這項檢查,最挑戰的地方,莫過於要在檢查前兩天通過新冠PCR檢查。別說現在大部分的人都不戴口罩,我們家的高中生也拒絕戴口罩,然後還經常去很多人多的地方。然後我的檢查重排了兩次,弄得我壓力很大,之前都不確定今年到底做不做得了,這是醫生在9月中就要求我做的檢查。 之前聽說,台灣50歲以上的人每兩年可以做糞便潛血檢查,有問題再做大腸鏡。不過美國現在降到45歲就可以做(常規性)大腸鏡檢查了。尤其我有家人三十幾歲就發現有大腸息肉,另一個做糞便潛血檢查沒問題,照大腸鏡才發現有不算小的息肉,我還是早點做為妙,畢竟從息肉發展成癌症,可能是8到10年的時間,而且息肉太大的話,大腸鏡檢查無法處理,會變成傷害較大的開腹手術。 準備大腸鏡檢查,不吃一天有

學術依然有高牆

從夏威夷回來後,花了很多時間研究Pidgin和Creole,但是這個主題實在有點小眾,資源主要在學術界,畢竟一般大眾對語言學的次領域不會有太多興趣。在Amazon查到有相關的書,但三百多美元的價格實在太高了,本地的圖書館也沒有這方面的書,於是我去圖書館問圖書館員能不能薦購。圖書館員告訴我,他們有個服務是我可以申請從Amazon買書,直接寄到我家,之後我再還到圖書館。聽起來很棒,我立刻就辦了。但不幸的是,幾天後,我收到另一個人寄來的電子郵件,告訴我那本書是學術書,圖書館不購置。 於是我又找了另一本書,結果又是一樣的結果。這個主題那麼專門,只存在學術圈嗎?圖書館員跟我說顯然是。可是我在別的地方找不到可以讀的東西。 我又到處搜尋,這回我找到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UC San Diego)有我想看的第一本書,可是在聖地牙哥?我沒認識什麼人在那邊念書或教書,有什麼辦法可以借他們圖書館的書?圖書館員說,在疫情前,我們可以申請借加州大學的書,但疫情後就沒不行了。 當下真是好沮喪。這是個網路時代,但學術依舊有牆,牆外之人沒有鑰匙,是看不到牆內的景色。也許我需要一點時間,幫自己重新弄個學生的身分,才能進入學術圈的網路和圖書館,看到我想看的東西。    

走味的萬聖節

十月初的某一天,我邊開車邊問旁邊的高中生:「你今年萬聖節還要去要糖嗎?」他說要。我說那他還沒長大。他不解問我什麼意思。我說以往我們去要糖時,有時開門就是高中生出來發糖,他們覺得長大了,要糖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所以就不出門要糖,改在家發糖。他六歲時,有次穿太空人的服裝去要糖,應門的高中生說:「我喜歡你的服裝,所以我多給你一顆。」三歲的小子聽了非常氣憤地說:「那我呢?」因為他沒被稱讚,也沒多拿到一顆糖。 沒想到,過了一陣子,他說他今年萬聖節不去要糖了,因為新聞說有人會把強效麻醉性止痛劑Fentanyl混到市售糖果裡。我聽了頗感欣慰,覺得他長大了,而且高中生多看新聞是好事,有助於他們理解環境的變動。但是,萬聖節當天,他又說要出門了。固定星座的青少年也是很多變的啊。 萬聖節前的那個週五,我衝到賣許多萬聖節服裝的店裡去,那差不多算是最後一分鐘的採購。拍了很多照片傳給某人,要他拿給小孩看,但沒有一個獲得認可。我最後空手回家。 所以萬聖節當天,他們要出門時,我就好奇他們要穿什麼。我們不是沒有服裝,我們有一套哈利波特的服裝,也有一套藍色樂高旋風忍者的服裝,但都被他們嫌得要命。最後高中生拿起以前從某公司園遊會拿回來的墨西哥草帽說他要扮成亞洲稻農。但那是草帽,不是斗笠耶。好吧,那我幫個忙,我問他要不要學Chick-fil-A福來雞廣告,幫他貼個「多吃點飯」的字條在身上,不然他的服裝沒有任何辨識度。他悍然拒絕,說我會讓他被人欺負,就出門了。初中生有樣學樣,他也拒絕穿現成的服裝,戴了另一頂草帽,跟兩三個住在我們家附近的同學出門了。 第一次萬聖節,小孩不讓我跟,我只能在家發糖。哈利波特的服裝躺在地上,閒著也是閒著。某人先是打著哈利波特的領帶,後來換我把哈利波特的袍子穿起來。 但是,今晚居然只有三組人馬來要糖!有一組還是我們家小孩和他的朋友。住在這裡十幾年,生意沒這麼差過。等鈴聲等不到,只能猜測,是因為門口被停了一輛大卡車,擋住燈光和通道了嗎?以往我們也沒裝飾,只要門廊的燈點亮,就會有人來。某人說,他剛搬來時,沒點燈,外頭照樣有小孩狂敲門。還是因為洛杉磯機場剛查獲一批混了強效麻醉性止痛劑Fentanyl的糖果,家長感到擔心,所以出門的小孩少了?或者我們社區老化了?我從二樓的窗戶往外看,主要是大小孩在外頭,小小孩很少。 戴草帽的稻農回來後,說他被問到底是扮成什麼。我一點都

撿了一幅字

附近有個美國人要出清一幅書法,她顯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一開始標示畫,然後括號裡加註(Chinese?)。幾個應該也看不懂的美國人排隊說有興趣。我覺得那幅字寫得還不錯,是正體字,而且是很正面的四個字,我想流落到美國人手上,還不如我來接手,好歹我看得懂。幸運的是,主人最後抽籤,抽到我了,我就把它領回來。 在那之前,有個美國人發現我顯然看得懂,問我上頭寫什麼,我就回答了。她私下傳訊跟我說,她是一個治療師,她的患者經過治療之後,健康狀況都有改善,所以她想找人寫那四字掛在她辦公室裏,問我可以從哪裡買幅書法來掛。她用的方法是日本來的,不過我沒聽過,還特別查了一下,顯然在台灣也是很小眾的,我甚至從圖書館借了書來看,某人差點以為我又突發奇想著迷什麼怪東西。 不過,要求字?這可考倒我了。雖然這是華人多的加州,但我不知道哪裡有書法家。我想到中文學校有書法班,特別找出年度紀念冊來看,然而,照片顯示學生作品寫的是簡體字,我覺得太遜了,不用找那個書法老師。書法只能用正體字寫,沒得商量。 最後還是靠Google大神指點迷津。我幫她找到兩位在美國的書法家,一位在洛杉磯,似乎是中國大陸來的,另一位在馬里蘭,是台灣來的。我跟她說中國書法有不同字體,可以看哪種比較喜歡,記得要說明只要正體字。她跟我道謝,因為我花了不少時間幫她找這兩個人。剩下的就讓她自己去洽詢,我沒問後續。 至於我拿到那幅字的書法家,落款寫的是「張景于北京」。看到兩個字的中國名字就感覺不妙,一定很難找,不過最後勉強找到兩位。一位是青島人,是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另一位是山西大同人,是軍旅書畫家。後者在1975年跟另外四個人在北京開辦書法學校。這幅字是甲子年寫的,換算西元是1984年,所以我想是後面這位張景。他在1991年幫競選韓國總統的金泳三寫了一幅藏頭詩,後來金泳三當選總統後,那幅字就掛在韓國總統府內。由於那個網頁似乎有安全顧慮,所以我就不加上了。不過這位張景在2000年後似乎就沒消息了,是否在世,不得而知。 我跟原本的主人打聽她怎麼得到這幅字的,她說是在她鄰居的車庫拍賣時買的。不知道她的鄰居是否也是便宜買來的,才會輕易地賤價賣出。在同一個群組裡,我看過美國人送出她台灣朋友精心挑選的台灣糕點,有知名品牌的鳳梨酥等,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是很難理解另一個文化的,所以看到這種把另一個國家或文化來的好東西隨意送出的狀況,不用太

用照片留住祖孫情

  三年多沒回台灣,公婆突然就在我生日前飛來了。他們停留時間不長,只有一週多。婆婆說,以後不來了,等我們回去。 不知怎麼,想到阿公在我小的時候,也會突然上台北看我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小學一年級或二年級那一次。 有天在學校上課時,不知道是誰告訴我,阿公來看我。這是以往不曾發生過的事,那時我已經離開鄉下,在台北上學兩三年了,平時我爸媽也不會到學校來找我的,更別說送便當了。 我匆匆跑去校門口,看到阿公。他問我,弟弟在哪裡?弟弟那時念附近一間公立托兒所,我從沒去過,只知道媽媽會帶他走路上下學,所以應該不遠。我指著一個方向,說我只知道在那頭,但我也不知道怎麼走。他聽完就離開了。 晚上回家,以為會看到阿公,但一開門,家裡沒人。等我爸媽回來後,他們聽到也很意外。問弟弟,他一問三不知,他說沒看到。阿公居然這樣匆匆地來了,只見了我,然後就回去了。 從鄉下到我們家,當時交通非常不便。光是從老家坐公車到車站換台汽的長途客運到台北,就要耗時甚久。阿公不會說國語,他只說客家話,但為了到我們家,他學會用閩南語說我們家那一站的站名。然而,我們家那站是個小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就像在台北的街頭,如果有人問我蘆洲怎麼去,我應該也答不出來。 今年八月從夏威夷回到洛杉磯機場,等接駁巴士時,看到一位提著大行李的六十多歲女性上了許多輛巴士,然後又下車。每一輛巴士靠近,她就招手上車,沒多久就提著行李下車。她顯然不知道該怎麼找到她要搭的車。我在那時也想到阿公,阿公很可能也是上上下下多輛公車,才找到往我們家方向的車。在那一刻,我只覺得心口好酸。 阿公幾乎都是自己來,見了我們就回去,不然就天黑了。我大學時,曾經自己試圖放學後回老家。我以為我認得路,小學的時候跟著爸媽來來去去,怎會沒印象?但我回到鎮上時,已經天黑了。我去了姑姑家說一聲,就自己坐公車回阿公家。沒想到天一黑,我完全認不得路,那邊每站中間的距離比台北長,所以我坐過頭下車後,簡直欲哭無淚。那時還不是人手一支手機的時代,走在黑暗的鄉間馬路上,也不用期待能找到公共電話。等我滿頭大汗走到阿公家,開門進去時,姑姑居然在!後來才知道,我過了那麼長的時間沒回到家,阿公打電話到姑姑那罵人,姑姑便騎腳踏車回去被罵、乾著急。在那之後,我就不敢出餿主意說要晚上的時候回去了。 阿公也曾帶阿婆來看我們,就那麼一次。我想阿婆也問過阿公說要看我們。但

野雞充斥的渡假天堂

離開茂宜的卡胡魯伊機場(OGG)的時候,接近中午時間,於是我們聽從高中生的指揮,去一間人氣餐廳點外賣。在店外等餐的時候,我們居然看到一隻公雞和兩隻母雞大搖大擺地在停車場晃來晃去,突然遠方傳來一陣雞啼,明明就近中午了,眼前的公雞依舊精神抖擻地扯嗓回應。 我記得之前在臉書看過有人貼茂宜的Costco停車場有雞的照片,但我們當時所在的地方離Costco有一段距離。我不免納悶,雞的腿力很好嗎?可以一天之內穿梭不同停車場?不知道晚上的時候,他們的主人要怎麼找到所有的雞? 我們之後去Costco採買接下來一週要吃喝的東西,因為我們住在茂宜的西北角,而Costco在茂宜的北邊。果不其然,Costco的停車場有雞,而且滿多的,找車位的時候車速要很緩慢,免得不小心壓到雞。 接下來幾天,不管去哪,都會看到雞,包括 Lāhainā Front Street有名的Banyan Court,那裏有棵超級巨大的 Banyan tree ,是榕樹,無數的氣根長到地上,變成另一個枝幹。枝繁葉茂,可能台灣沒有這麼大的榕樹。那裏有很多雞,不但滿地跑,甚至會飛到樹上。是的,牠們跟加州的野鴨一樣會飛! 去Kula的路上,我們也在荒郊野外的地方,看到一窩雞。那條路上,一側是高壓電線桿,雞倒是不笨,在沒有電線桿的另一側群聚。在Kihei吃五顏六色的Ululani's夏威夷剉冰時,母雞帶著小雞在旁邊的桌椅中間穿梭,我們坐著吃冰的同時要眼看四面且眼明腿快,看到雞衝過來了,就趕緊把腿往上一縮,不然就會被雞撞到。在Costco對面一大片食物貨車群聚的地方等食物時,我們碰過兩隻公雞不知為何細故打架,牠們完全不看人的,所以像旋風一樣扭打過來時,我們也得識相趕緊閃開,不要加入戰場。 我們算幸運,因為住的度假飯店有人管理,沒有雞在附近亂跑、半夜啼叫。我看到一些人抱怨在茂宜都睡不好,整夜都被雞啼吵得難以高枕到天明。有人說,她每晚一點、三點和五點都會被雞啼吵醒,所以從茂宜回家後,她別的都不吃,就只吃雞肉!有人因為茂宜的住宿太貴,所以去露營地搭帳篷,偏偏又選在一棵樹冠很大的樹下紮營。沒想到半夜雞都飛到樹上啼叫,噪音從上方傳來,吵得他們沒法睡,只好睡眼惺忪起來移動帳篷。所以到夏威夷千萬別為了省錢去住Airbnb、民宿或露營,那些地方很可能都被雞入侵的。 如果短暫去夏威夷的遊客會被雞搞瘋,那當地居民

茂宜開了一個窗

 這個夏天,因為台灣還是沒放寬旅遊限制,我們決定去熱帶的夏威夷玩。以前我說過等兩個小孩都會游泳時,我們就去夏威夷。小孩好多年前就學會四種不同的游泳方式,還曾參加游泳隊,雖然有兩三年不願意再去了,不過游泳應該跟騎腳踏車一樣,學會了就不會忘。拖了這麼多年,認識的人似乎都去過夏威夷了,我們終於也要去夏威夷度假! 事先問過某人住在北加的表妹,於是選了茂宜,然後在Costco網站訂了她覺得最好的度假飯店,也是很多美國人說適合家有青少年的度假飯店。 行程訂了之後,照例我又去圖書館搬了一堆跟茂宜有關的書回家。以往我都一個人很辛苦地詳細列出要去的地方,現在小孩大了,能閱讀也有主張,我要他們幫忙看要去哪裡,因為春假去東岸時,我想去的博物館他們都不願意去,那就讓他們自己決定要去哪裡玩。 這暑假實在太忙,沒時間把書都翻一遍,不過我知道夏威夷是第一個被美國顛覆的國家。說起來,併吞夏威夷是美國朝亞洲發展的重要一步。我曾在聽陳永峰的廣播節目時,聽到他問美國是不是亞洲國家。照美國西岸和夏威夷都在太平洋一帶來看,美國的確是亞洲國家。而且,要不是夏威夷的地理位置和條件,讓日軍在二次大戰期間攻打珍珠港,美國可能很難找到出兵介入太平洋戰爭的理由(雖然日本更早用熱氣球攻擊過西岸)。不過我們這次去的不是歐胡,看不了珍珠港。除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夏威夷王國也值得研究。 茂宜看似小,我本以為我們在那裏的七天,可以繞好幾圈。後來發現我錯了,沒那麼小。許多人大力推薦的Road to Hana,我們很快就決定不去,因為至少一個人有暈車體質,而且我們住在西邊,路程會耗費太多時間。但沒想到,小J說要去看日落,我們因此上海拔三千多公尺的Haleakalā國家公園,一路上他都暈得要命。看完日落後,我們就直接回飯店。事後我才發現,我們漏了那附近的孫中山紀念公園!太遺憾了。有人說那邊的日落也不錯,但可能不是每天都好,某網站上有一名遊客抱怨沒看到。國家公園海拔高,景色應該還是比較好。 我們住的地方附近有鐵路的一點遺跡,是以前運送甘蔗用的。種甘蔗這件事,可以拉出一串可以研究的東西,包括他們的移民史、經濟史和語言的改變。我們去Kula的路上,我瞄到有甘蔗博物館,但兩個小孩顯然以前太常被我帶去博物館,現在都拒絕不肯去。 我有機會瞄到一點跟夏威夷糖業有關的史料,居然是他們去玩高空滑索時。高空滑索所在的一處熱帶植物園裡,有一小塊地方展示他們糖

給家重生的機會——美國女孩

這個暑假,我經常性陷入一種「好想辭職」的情緒,然後有天在Netflix看了「美國女孩」,驚覺片中的女主角跟我家差不多年紀的小孩有好幾個共通處,不禁非常同情片中的媽媽。 其實我早就知道這部片了。在電影開拍前,就在校友會粉絲頁看到導演徵集制服的消息。不過,導演的年代跟我有距離,除了白襯衫和天藍褶裙,教室的場景、背包(我們以前是塑膠硬皮側揹書包)和天藍色運動外套都不是我們以前所有。唯一喚醒我的夢魘的,是老師打人的那一段。當下猛然想起以前我被國文老師打過手心,為何被打,我已經想不起來了,照理說我的國文成績向來不差,應該不是因為考太爛的關係。為什麼隔了那麼久,還有體罰?而且我記得不需要剪短髮,只要馬尾不過肩就好。這些是我不解之處。 從預告片,我知道這是一個跟母女衝突有關的故事。看了半天,我覺得女主角梁芳儀是個從小就被細心呵護的嬌花,即使碰到母親生重病需要醫治,她的生活除了跨國搬家和轉學,並沒有因此碰到什麼生活困難,她不需要承擔照顧的責任,不需要幫忙家人張羅三餐,也不需要擔心家裡的經濟有困難,因為爸媽都幫她頂著天了。如果她爸媽有什麼錯,那就是當初她媽媽帶她們姊妹去美國,然後那麼細心地經營她們在美國的生活,讓她非常喜歡美國,以至於要回到台灣時,她非常心不甘情不願。突然被帶回台灣,說不定是她當時人生中最大的挫折。 然而,如果我是她媽媽,在得知病情後,我會做跟她媽媽一樣的決定。梁芳儀並不知道,她媽媽可能在心底做最壞的打算,如果她走了,至少她們姊妹還有爸爸等人會幫忙照顧。而且搬回台灣,在她媽媽治療期間,她們姊妹的生活和上學等,不至於會出問題。在美國,她媽媽要做某些治療時,需要人陪同,以她們家在美國的狀況,沒有人可以送她們姊妹上學、負責她們三餐,美國畢竟不是一個可以讓小孩自己坐公車或捷運上學的地方。另外,搬回台灣,她們全家都能團聚,不會像在美國時少一個家人,至少她們會有一段全家共度的時光。 有些這種「內在美」(內人在美國)的家庭在兩地分隔久了難免會出問題,尤其像片中的爸爸經常要去中國大陸出差。不過她們家沒這種困擾,但很難說更久之後會有什麼狀況,畢竟爸爸享受家庭之樂是好久以前的事,若一個男人缺乏與其他家人真實的互動,沒有日常的那些甜蜜點滴灌溉滋潤,久了之後,是否還能一心一意地為遠方的妻女打拼,其實很難說。所以她們母女三人的回歸,是給他們家一個重生的機會。 然而,家庭重

華盛頓不曾砍倒櫻桃樹

 小P好幾個月前三不五時他可以從哪拿到多少錢,問了才知道,他想湊錢買一副同學也有的Pit Viper太陽眼鏡。我本來想利用這個機會激勵他在中文上下點功夫,因為中文學校每年學期末會給每班第一名的學生$25的獎金。沒想到,他爹聽了就當生日禮物送他。我們提醒他,這是讓他打網球戴的,最好不要帶到學校。 但是小孩總不聽老人言。他週五傍晚收到,週一下午我去接他放學時,他居然戴著太陽眼鏡走在路上。週二下午我接他放學,他一上車就報告太陽眼鏡不翼而飛。不到四天,七十幾塊的太陽眼鏡就沒了。 據小P說,他本來沒準備週二要帶去的,但前一天忘記拿出來,到學校才發現。所以某堂課下課,他先把太陽眼鏡放在教室外的窗台旁,跟同學去置物櫃拿東西。當時附近都有同學,所以他覺得沒問題。但等他回來之後,太陽眼鏡已經不見了。他去學校的失物招領找過,也報告給掌管學生事務的副校長,因為那個地方有攝影機。自從校園槍擊案變得頻繁之後,學校的因應之一就是到處裝攝影機。然而,那時辦公室的人都在忙著準備八年級的升級典禮,沒有人有空去看攝影機的錄像。 那是暑假前的最後一週,週五中午放學後就是暑假了。那幾天小P每天都去學校的失物招領看,週三或週四的時候,有同學告訴他,他們看到別班的一個男生拿走他的太陽眼鏡,有人認識他,所以小P知道他的名字後,就去找那個人。那個小孩跟小P說,他拿起來戴一戴,就拿去失物招領了。小P再度衝去失物招領,然而,仍然沒有他的太陽眼鏡。 他回家告訴我那個小孩的名字時,我聽了一驚,因為我知道有兩個小孩都叫那個名字。他跟我說,不是我認識的。剛好他帶著年度紀念冊回家,我要他指給我看是哪一個人。那小孩跟老牌OO7同姓,顯然是英國裔。我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一點都不希望是我們認識的人做這種事。 星期五中午接到他時,他仍然沒有太陽眼鏡的下落,我便帶著他去辦公室找副校長。副校長記下小P說的證人和那個小孩的名字,然後問小P他的太陽眼鏡多少錢,跟他說,他不會隨便把七十幾塊的現金隨意放在一旁就走開吧?小P搖頭,副校長說,所以重要的東西要自己看著,不要輕易離開視線。 後來我也問他,最早戴Pit Viper到學校的同學,帶了幾天?小P說他帶去好幾天,那同學還讓他戴過,然後像保鑣一樣在旁邊給他開道,一路相隨。我聽了覺得有點好笑,顯然那同學比他機靈又有頭腦,所以人家的太陽眼鏡都沒掉。 隔週的週二,我收到副校長的語音留言和電子郵件,於是知

亞裔傳統月讀什麼?

小J在三四月的時候三不五時就說,到了五月,他要提醒數學老師,五月是亞裔傳統月(Asian Heritage Month,不過現在正確的名稱是Asian American and Pacific Islander Heritage Month,亞裔和太平洋島民傳統月),因為他覺得他的數學老師討厭亞裔,對亞裔學生不夠好。我問他,為什麼是五月呢?亞裔傳統是什麼?他都答不出來,他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亞裔傳統。所以我查了之後告訴他們,是因為5月7日和5月10日這兩個重要的日子。1843年5月7日第一批日本移民到了美國;1869年5月10日,由大量華工建造的太平洋鐵路竣工。 有天去圖書館時,注意到圖書館展示亞裔相關書籍,圖書館照類別,分別在童書區和成人書區都各放置一些,在傳記類也有。上榜的華人裡,有孔子、 朱連魁 (Ching Ling Foo)、李小龍、譚恩美、關穎珊、柴玲、馬嚴君玲、林書豪等(還好沒有花木蘭)。 我本來覺得很開心,幫小孩挑選了一些。不過,仔細檢視這批書後,我覺得很多人和主題都被漏掉了。既然亞裔傳統月選在五月的原因之一,是因為華工對太平洋鐵路的貢獻,但都沒有這主題的書,明明圖書館裡就有一本幫艾森豪和尼克森兩位總統寫過傳記的知名傳記作家Stephen E. Ambrose寫的「 Nothing like it in the world : the men who built the transcontinental railroad, 1863-1869 」。而且講到美國華人,怎能不選張純如的「 美國華人史:十九世紀至二十一世紀初,一百五十年華人史詩 ( The Chinese in America: A Narrative History )」? 反倒有好多本二次大戰期間美國日裔集中營的書,日裔從沒停止過書寫這個主題。如果日裔集中營可以算在亞裔傳統中,那慰安婦議題也該納入,2013年韓裔在Glendale設立慰安婦碑時,不只日本政府抗議,美國的日裔也抗議、做很多小動作,對比他們在二次大戰期間堅稱自己是美國人的立場,我覺得滿值得玩味的,到底抗議的是第幾代日裔美國人?美籍韓裔作家李珉貞(Min Jin Lee)被搬上Apple TV的小說「 柏青哥 ( Pachinko )」裡,女主角差一點就可能變成慰安婦了。 而中南半島人民逃離共產黨統

那些閱讀路上的引路人

月全蝕的那晚,眾星未曾發出一絲光芒。就在那個晚上,我們收到大學老師過世的消息。除了眾多的哀悼,學姐的追憶文讓同學開始討論當年讀的書。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對近年來網路上常見的那句侮辱整批人的話的反擊。不過,我很久以前就跟直屬學弟說,我不會回應那種話和說那種話的人,基本上,任何行業都有三六九等,總有做得好和做不好的,若因為一兩個做不好的人,就講那種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話的人基本上就是不讀書,他們沒看過真正厲害的專業工作者,不知道那些最厲害的人可以怎樣揮灑他們的十年功,況且,孔子早有明訓:「可與言而不與之言,失人;不可與言而與之言,失言。」我們不要失言。 還記得當年上老師的必修課時,我們都是大一新鮮人,碰到這麼嚴格的老師,沒人敢隨便缺課。同學們都是各縣市知名高中的好學生,剛進大學,還沒學會翹課的惡習。那年我們考聯考時,一類組報考人數大約是八萬人,含跨組的話可以到十萬,但是錄取名額僅一萬九千多人。當時沒有不景氣也沒有新科技的衝擊,母系排名還算前面,大概要考到前兩千多名才有機會進入本系。我們入學後常聽到和看到外系和外校的人說把我們系當第一志願,我們一點都不意外,因為系裡多的是以第一志願進來的,而且常有鬧家庭革命的故事。雖說學歷不是就業的保證,但對許多高中生來說,進入本系似乎會有比別人多的機會進入行業。然而,本系的價值不在於學生入學的門檻高,而在於老師的嚴格要求和鍛鍊,以及比同類系所更多的相關資源。每次聽外系外校的人說「營養學分」,我總要想很久我們系哪些課算營養學分,比起來,應該算很少,尤其我四年修了一百八十學分,許多高壓課程讓我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我的大學生涯真是太辛苦了,根本就是把大學當研究所念。 近日看到在專業領域有數十年傑出經驗的學姊在傑出校友的談話時,提到老師以前在課堂的談話,不禁想起老師也會在課堂上針貶學生把小我抬太高的行為,忘記我們該有的責任。若老師還在世,看到近日另一位學姊屢屢發生公親變事主,甚至自抬身價的行為,一定會批評一番。 在學姊的追憶文裡,提到老師最硬的課程是文選課。老實說,當初就是因為被老師的嚴厲嚇到了,所以大二選了主要是台灣文學的文選課,沒選了跟學姊一樣的文選課,無從領會老師的超級訓練。不過,我選的那組也沒比較輕鬆。據說這門課是因為大一國文不敷本系讀寫所需,所以另外開設,而老師是以訓練研究生的方式,設計大量閱讀和反思的課程。 系上的課

春假小旅行時的疫情觀察

  春假前一週,某人才說想帶小孩去費城玩。我百般不情願,因為從新聞看來,美東疫情有升溫的跡象,在飛機上也許沒那麼危險,但是機場人多空氣不流通,是個病毒聚集地。而且往常我們要去遠的地方,我都會在好幾個月前就開始訂旅館訂機票,然後開始制定旅遊計畫書。我們家的其他三人都很習慣我出門時帶一疊列印好的資料,上頭列了可以去的景點和餐廳。前不久聽唐綺陽的Podcast說九宮,提到 木星九宮的人 就像流浪漢一樣,可以隨興出門。雖然我就是木星九宮人,但我從來都不曾說走就走。距離春假前一週,機票難訂不說,還很貴,再加上春假那幾天氣溫不高,很適合移植植物,我根本不想出遠門。 初中生聽到能出門當然說好,但我們家的高中生對於去費城興趣缺缺,因為聽起來就像是八年級的學校畢業旅行,雖然他們之前因為疫情的關係沒去。他對於所謂的歷史文化之旅沒有興趣,他想去的是紐約。我們說紐約太遠,交通時間太長很浪費行程,他居然說那他想去老爸的母校,那還是在紐約(州)啊,離費城要四小時呢,我真的不想浪費八小時在車上。而且他之前明明說高三才想去看各個大學的。青少年真的很讓人頭大。 然而我們家的一家之主希望小孩能開心,就很辛苦地制定一套討好小孩的行程,機票、旅館和租車也都訂好了,到目的地後,司機也是他,他這趟得開過四個州。出門前,我依舊忙著整頓前院,只有去圖書館借相關的書和整理行李,當作盡了我的義務。因為我想去的地方被說小孩都沒興趣,根本不在行程上,讓我覺得此行大概就是隨便看看,我就跟著去拍拍照好了。 我們訂的早上六點多起飛的班機。早上四點多我們就到洛杉磯機場了。當時大約有八九成的人戴口罩。因為飛行時間是五小時,所以我們都在機場脫了口罩吃了點東西。 到費城的那天,他們重新執行室內口罩令。然而,我們往往只看到旅館和餐廳的員工戴口罩,客人很少戴的。之後去賓州不同的博物館和國家公園,遊客中心裡,也是一樣的狀況。倒是獨立廳(Independence Hall)有規定要戴口罩,畢竟那裏可是人擠人的地方。然後我們去總統的家鄉德拉威爾看杜邦家族的老宅Hagley博物館,因為本來想去看他們家族花園Longwood Gardens的那天是週二,正是他們的休息日,所以就換一個杜邦景點。不管在餐廳或老宅裡,那裏的人在室內也不戴口罩。 後來到了紐約的康寧玻璃博物館,我主要看到亞裔會戴口罩。之後進了康乃爾校區,因為大學

隆冬必買孤挺花

最近去Trader Joe's買菜時,赫然看到包蠟的孤挺花(Amaryllis)球根。跟之前不同,這批孤挺花包的蠟是粉紅色、淺綠色和淺紫色等春天的顏色,而花也是白帶淺紅色的。 之前最容易看到孤挺花在店裡或網站上販售的時候,莫過於年底的聖誕節前,因為孤挺花往往會被包裝成不同的禮物,那時包的蠟多半是紅色、銀色的。在隆冬時刻,沒什麼花開,經過特別處理的孤挺花,有紅、白等適合聖誕節的顏色,看起來特別喜慶。從來都不喜歡聖誕紅的我,從前年起,也開始喜歡在年底買幾個孤挺花球根放在客廳。比起聖誕紅,孤挺花不佔那麼多的空間,而且有的球根會有一支花莖,有的有兩支,每支花莖會有四朵花,花開並蒂,兩兩相背。我在店裡看到的孤挺花不是高價位的,有些 高價位 的孤挺花球根很大,也許會有更多的花莖,而且花色選擇比店裡更多。我每次買孤挺花的時候從來不知道眼前的那個球根會開幾朵花,所以觀察孤挺花的開花過程,也在長時間待在屋裡的隆冬時刻,為我們的生活帶來一點樂趣和新意。 去年過完聖誕節後,我在Lowe's發現他們店裡原本標價$5.99到$15.99的孤挺花球根,全都減價成$1美元。有的只是球根,有的附盆和一點點土,有的已經種好而且黏在盆裡,總之,不同形式的我都買了一個。這些全是大紅色的 紅獅子(Red Lion)孤挺花 。孤挺花的品種非常多,光是大紅色的,就有很多種。我在販售孤挺花的網站看半天,也看不出不同名稱的紅色孤挺花有什麼不同,也許要通通放到眼前,仔細比對,才會知道吧? 其實,我從小就不愛紅色,特別是大紅色。也許是年紀漸長,現在比較能理解或說容忍紅色在節慶中的地位。而且過了聖誕節,沒多久就是農曆新年。在美國要做什麼特別的布置比較難,放幾個紅色的孤挺花,意思到了,也就算過節了。 買回來的球根,若是包在蠟裡的,不用澆水;若是種在土裡的,偶爾要澆水。為了讓它們早點開花,我都會放在早上有陽光的窗台上讓它們曬太陽,但花若要開了,就趕緊移走,才能讓花開久一點。花開完了,要趕緊把殘花剪了,免得球根的營養浪費了。若球根的營養夠,可能會冒出第二朵花莖。我在Lowe's買的$1元球根裡,竟有一顆在很接近的時間長出兩支花莖,然後一口氣開了八朵花! 等花通通開完,再也不開花之後,把花莖從底部剪除,保留葉子,然後把它們拿到戶外(如果不下雪)去曬太陽,讓葉子把養分傳輸到球根。若是包

疫情中的戶外學校

一月多疫情正嚴重的時候,小P從學校帶回來他們今年會有戶外學校的消息,時間是二月下旬。當下真讓我們難以決定,因為他已經錯過四年級和五年級最重要的戶外教學,如果這次又錯過,他一定會很難過。但我們不知道二月下旬疫情會發展到什麼地步,想到他們到時要一群人住在同一個木屋裡,狀況會如何,都是未知。 不過最後還是讓他去了,畢竟他已經打了兩劑疫苗,我們其他三人也都打完加強劑,所以我們能夠承擔一點風險,讓他有哥哥以前經歷過的戶外學習。我們打疫苗不只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安全,同時也是為了能夠早點回歸正常點的生活。就像我們小兒科診所櫃檯之前貼的醫生聯名公告,上頭說他們相信科學,認為回歸學校的教育是有益兒童身心的,所以他們不開因為各種狀況不能戴口罩的證明。 在戶外學校期間,他們還是會戴口罩。 他們出發前,我在外頭碰到我們家對面的媽媽,便問他們家同年級的兒子是否也要去,這次是不是第一次在外過夜?她說他也去,但不是第一次在外過夜,他因為參加童軍,已經獨立離家參加過團體戶外活動了。因為他們要去的那週是這段期間最冷的一週,夜裡溫度只會稍高於冰點,小J之前說木屋沒有暖氣,想到德州之前因為電力中斷,有小孩在沒暖氣的狀況下被凍死,想到就有點緊張。對面的媽媽就說她會讓小孩帶睡袋、毯子、帽子等。有幾項不在學校列的清單上,我想想也挺有道理的,於是趕緊回家找出來,塞進小P的袋子裡。 小J跟弟弟說了很多他以前的負面經驗。因為他要去戶外學校那年,我們這裡的大火燒掉了原本的戶外學校,所以他們要出發的那個春天,啟用了現在這個戶外學校,一切都從新開始建立起。小J跟弟弟說他有多後悔去六年級的戶外學校,沒有五年級的好。他那幾天只洗一次澡,晚上睡覺時有人鬧半天,大家都弄到很晚才睡,好不容易睡著了,又有人打呼講夢話。我們都要他別誤導弟弟了,因為隔了三年,很多事會不一樣,而且弟弟會有他自己的經驗和看法。 記得小J以前五年級要參加在外地的戶外學校時,校長幽默地提醒家長不要太緊張,只要小孩平安回家,一切都沒問題。很多有兒子的媽媽都知道小孩難免脫線,只要小孩回家時能把大部分的東西順便帶回家,也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所以我一再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太擔心,總要讓小孩有機會學習照顧自己,同時和同儕一起互相幫助。 小P不在家那幾天,我覺得日子特別好過。只有一個小孩在家,事情少很多。小J那幾天最喜歡跟我說,趁弟弟不在,我們

一樹梨花不敵強風

豆梨樹(Callery Pear Tree)開花了!總是那樣出乎意外地,以一排開滿白花的路樹姿態宣告春天即將到來。豆梨花是春天的第一響炮,有時豆梨花開時,還是冷颼颼的隆冬,這次卻碰到華氏80度以上的高溫,讓人理所當然地認定春天來了,美東的土撥鼠說錯啦。 每逢豆梨花開時,我總想要帶相機走到那排路樹的對面拍下那美麗的畫面。然而,豆梨花卻偏偏跟南加強烈的Santa Ana Winds碰上同個時節,才不過一個星期,附近好幾棵豆梨樹已經被強風吹到沒幾朵花,而焚風帶來的高溫加速豆梨樹的生長,於是滿樹充滿新長出來的嫩綠新葉。 最記得多年前,送小孩去山上的幼兒園的路上,會看到一棵樹冠很大的豆梨樹。清早還看到滿樹白花,中午載著小孩回家時,白花通通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嫩綠的樹葉。不過幾個小時呀,彷彿大自然施了魔法,讓人在短時間內,看到不一樣的景象。 頭幾年看到豆梨花時,都滿心歡喜,南加雖然不下雪,但這豆梨樹的白花覆蓋整個樹冠,彷彿被大雪披上一層厚衣,有如白雪樹,暮冬之際看到這樣的美景,稍微彌補我們平日看不到雪景的遺憾。不過,我後來發現,這原產自亞洲的豆梨樹在美國被廣泛種植,一路到Zone 4都有,在美東也是有的,只是我們這裡開花的時間應該比其他各地早許多。 就算是我們這一帶,不同地區的豆梨樹也有開花的時差。要不是最近油價超過每加侖五元,是我見過最高的,我很想開去藝術中心那一帶瞧瞧,那裏的豆梨樹有時開得比我們家附近的晚。 我每次看到豆梨樹,往往是在開車的時候。有天帶小孩去上網球課,適逢傍晚時分,天色轉為紫色和橘色,襯著兩側的豆梨樹,美得像電影裡才有的。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小段路,能看到也是一種愉悅。這種畫面都是在路旁拍不到的,雖然老是遺憾我錯過拍下豆梨樹最漂亮的時候,不過親眼所見,牢牢記住,勝過拍過即忘的手機或相機裡的照片。 最近這些年才知道,其實豆梨花只宜遠觀,因為它有一種腐魚的臭味,而且豆梨樹很容易受冰雪和風暴摧毀,在另一方面,開花後產生的豆梨容易被鳥類所食,然後傳播到許多地方,它的侵略性,會影響許多原生種樹木的生長。所以 專家 不要再種痘梨樹,建議改種紫荊、梅樹等。 儘管如此,每年看到豆梨花時,我依舊被它迷得滿心歡喜,接下來,我還會看到各種花樹一一被春天打上鎂光燈,我要好好看樹去。  

Omicron大流行後對疫苗與反疫苗的觀察

去年底接到在美東的加拿大夫婦朋友的明信片,上頭簡略寫了他們一家一年的大事,其一就是他們夫妻在春天打了疫苗。這樣說來,我們家在2021年的大事之一,應該也是打完疫苗了。我們等了那麼久,十一歲的小P終於在十二月的時候完成兩劑疫苗的施打。之前看到一堆家長說要先觀望,不過小P基本上是這族群裡年紀最大的,再拖下去,等他十二歲就要打三倍的劑量了,而且現在上學就是風險,所以我們就不必等了。 他打完的反應,跟大部分5-11歲小孩一樣,幾乎談不上副作用,他連我們家其他三人有的打針處痠痛都沒有,而且打完疫苗隔天就上體育課,晚上去打網球,都沒事。照台灣網路上流行的說法,他們這些5-11歲小孩就是沒得到「年輕人認證」,所以他其實是老人?(大誤) 老實說,我經常看台灣的消息或資訊都有一種不知該說什麼的奇怪和納悶。台灣明明比美國和其他國家晚開始施打疫苗,其他國家有打疫苗副作用的研究和數據,但台灣自己產生一個「年輕人認證」的說法。 根據美國CDC的 輝瑞疫苗反應統計 ,他們把18歲以上的疫苗分成18-55和55歲以上兩組做統計,前者有88.7%,後者有79.7%回報了至少一處的局部反應。注射處疼痛是最常見的。打了第一劑之後,較年輕的18-55歲族群比55歲以上有較頻繁的疼痛(83.1% vs 71.1%),打了第二劑之後,較年輕族群反應疼痛的比例仍稍高(77.8% vs 66.1%)。所以不是打了疫苗會痛就是年輕族群,這顯然有邏輯錯誤,也是事實錯誤。年紀大的人打了疫苗也會痛,也有副作用。如果想確定身體處於年輕健康的狀態,應該去驗血、驗骨質、膽固醇等數值才對,而不是用打疫苗的反應來判斷。 至於 莫德納 ,顯然副作用比輝瑞的強,不過它所產生的抗體也比較高,65歲以上族群的副作用稍小於18-64歲,所以我覺得50歲以下的人打輝瑞比較好。50歲以上要是染疫就比較嚴重,他們需要多點抗體。要是有長者跟我說他們打了莫德納,我都會說那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以前會注意自然療法,所以這陣子看了很多反疫苗的言論。反疫苗的人都會選擇對他們有利的說法,例如說認識打疫苗的人還是得了。我看了本縣的統計,在Omicron流行期間,突破性感染率的確提升,但只打一劑或完全沒打疫苗的人感染數是好幾倍,且變成重症的機率更高。如果疫苗完全沒效的話,不管有沒打疫苗,染疫的機率會相同,就不是目前的結果,而且我們早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