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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產或製造羅曼史?—《深海潛行》

有幾個女人沒看過羅曼史?或許沒看過的人很少,但絕大多數對羅曼史中的男性都不算陌生。李依倩《深海潛行:一個羅曼史譯者的浮沈生活》雖然寫來有點學院味道,倒是把羅曼史中的典型男性形象透過羅曼史譯者的手帕交之口透徹地描述出來:「書裡那些男的在床上都是好情人,從不早洩或太累沒興趣,前戲夠長夠細膩,來真的時姿勢變化多端又持久有力,技術好得沒話可說,保證讓另一半達到高潮——而且是多重高潮……辦完事也不會倒頭就睡,會繼續擁抱愛撫,還會跟女生講心事……(p.90)」。裡頭的男性把羅曼史當作「女人的A書」,雖然書中翻譯羅曼史的女主角不以為然,也不是我當年看羅曼史的原因,但我想了想,其實也不算錯,那是我從高中的時候不再看羅曼史的原因,哈。

這本小說之所以被我認為有學院的味道(聯合文學把這本歸為「青春新浪」系列,實在有點匪夷所思,因為跟其它幾本算很不同),是因為女主角容深本身是歐美羅曼史譯者外,又在某私立大學傳播所念女性主義,課堂談及的理論自是她生活的一部份(p.30,100~101),和出版社改革派不免提到女性主義對羅曼史的看法(p.54~57,214~221),以及羅曼史工業的機制及讀者結構,因此有點像把一個研究融入故事裡,或許作者也不乏這種意圖吧。相形羅曼史讀者的不追求大腦刺激,這本採取意識流的小說倒有點解構的味道,我曾經熟悉的理論和詞彙不時冒出,讓我想起從前當研究生的日子……

其中提到羅曼史的主要讀者是國高中生、上班族及家庭主婦。沒有人解釋為何國高中生會對那種文字粗糙、情節荒謬的(本土)羅曼史感到興趣,一本又一本地看。但就我自己的經驗,這事的發生好像無比自然,當年在學校附近的書店把42本瓊瑤小說當童話故事看完後,自然而然地,往旁邊的書櫃一站,繼續看起西洋羅曼史。雖然部分情節不太明白,但還是看得下去。前不久和一個家中因父母工作而收藏有非常大量羅曼史的女生聊,她說爸媽當年都放在書櫃最高層,但她還是爬上去看,一樣有不懂的,但也不妨礙閱讀。或許這跟國高中男生喜歡看A圖有點類似的心理,都處於一種青春期對異性好奇的階段,只是男女需要的刺激不太一樣,男性偏向視覺,而女性靠文字即可帶動想像,儘管這種說法失之細部的商榷。我曾十分好奇,為何不少成年男性對FHM那種雜誌中故意擺出撩人姿態,卻不裸露的女性圖片有高度興趣?為何不乾脆看《Playboy》、蘋果日報那類幾乎三點都露的?O在米蘭吃龍蝦大餐時,給我的解釋是,大部分男性過了青春期後,會覺得有點露又不太露的,才真正吸引人,畢竟已經「瞭解人體結構」了。後面的話,讓我感到好笑,或許類似的理由可以說明羅曼史對大學以上的女生較沒魅力的緣故,是因為知道羅曼史中的那種男性不可能出現,而對性的好奇也因為管制不再而消退。

想當年,國中有回跟同學借小說來看,不幸被修女學校的老師檢查出那是有色情描述的羅曼史,因此被記了個警告。這是我的「好學生」生涯中最悲慘的一件事(也是唯一的壞記錄)。其實我不過是喜歡看故事而已。而且那時根本是個青黃不接的閱讀年代,看童話又嫌太幼稚,看一些小說又嫌太悶(小五、小六看哈代《黛絲姑娘》那種世界文學名著,讓我因為情節過於悲慘,產生十幾年後仍難以消退的「兒童憤鬱」。)現在的少女則幸福多了,給青少年看的讀物比我當年增加好多。那時候對所謂的「床戲」其實也不是很在意。現在的我還是喜歡看「好的」愛情故事,即使《地海》等奇幻小說裡面的愛情故事成分那麼些微,我仍感到欣慰,也喜歡那樣成分的故事。反倒是雷蒙‧費斯特那幾本《大魔法師》、《神秘銀刺》等,對於愛情情節的描述太像羅曼史(男作家對床戲描寫才噁心勒),而讓我產生拒斥感,看了一年多還是沒動力繼續看完。

37頁到40頁對於羅曼史工業的公式有滿真實的描述,好比譯者為了翻譯床戲,乾脆整理同義詞一覽表,包括性愛、男女性器官、高潮描述、人體部位、標準工具、標準聲音、標準動作、標準反應和標準比喻等,讓我在大開眼界之際,不免覺得好像碩論的一部份,同時覺得好笑,因為看到男性性器的同義詞竟然有「灼熱的堅鋼、溫暖的劍柄、強勁的武器……」,讀來真是怪裡怪氣。

至於翻譯這些東西的副作用,出現在106頁:「首先是說話寫字都不自覺地洋腔洋調……另外一個未經證實的副作用是性變態:譯了上百場千篇一律的男歡女愛,要不是疲憊厭煩而性冷感,就是極度欲求不滿而成為花癡,再不然就是變成SM女王(受夠了書裡那些不可一世的大男人)或是女同志(羅曼史是異性戀天下,缺乏同志愛),甚至發展出戀童癖……」我不免想到許多研究,的確有類似的副作用。好比有回看老師研究A片的論文,看到她提到用制式化的程序和心態,看那些動作制式化的A片,然後去錄影帶店租A片時,又如何藉機觀察老闆或旁人是否對她有奇怪的表情……而且在研究這些東西時,往往又擔心自己的論述跟實際有落差,因此會想要知道「真實的案例」,不是變得沒自信,就是有種象牙塔恐懼症。另外,研究這些東西,一定會對研究過程中大量接觸的東西興趣缺缺,如果是研究討厭的東西,過程當然難熬;研究喜歡的東西,又不免少掉一樣興趣。總之是兩難。

容深與羅曼史出版社老闆就女性主義論述所做的攻防討論,其實像是容深,或說念女性主義的研究生都會面臨的,來自別人(可能是親人)及自己的疑惑與問答。那麼多年之後,我回頭看這些問題,深覺有些問題若讓人感到有壓力,難以回答,或許正表示那是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而壓力的給予者並不是外人,而是自己。每個接受新理論的人,既然超越了原有的範疇(不管是不是女性主義這樣會讓人改變許多對生命看法的學說),難免就要有一些不一樣的自我認知去因應這些自我成長或改變。這麼多年來,我曾見有人打著女性主義名號,卻依舊扮演菟絲花角色;也看過有人在女性面前一個樣子,在男性面前一個樣子……不管別人是什麼樣子,每個人終有內心聲音要求真實的自我應對。

理論終究是理論,動搖不了生活的任何點滴,而有能力改變一切的,是自己。在被各學說洗禮後,研究生往往要面臨如何在固有的世界裡重新定位自己。學習過女性主義的女人,要如何從親子、情愛等關係裡面對改變中的自己?那或許很困難,但最難的,依舊是給自己一個真實的回答,不管是否曾用虛偽作態的方式在別人面前掩飾自己的真正意願。在故事尾聲,容深對曾有好感及ONS關係的顯揚表態:「對我而言,那樣等於轉過身去背對我自己,我的姊妹,我的同類。…也許根本不會有人注意。但是我知道,我在乎,而且我沒辦法忍受那樣的自己。(p.289)」於是這故事裡有羅曼史的部分情節(床戲),卻沒有羅曼史的結局(公主與王子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我反而覺得很好。我喜歡誠實的故事。

有小部分看來是作者很喜歡,但是因為不知道如何放進故事裡,於是變成一塊有點突兀的情節,好比獨角獸和處女的迷思(p.309~309),包括獨角獸的角如何從背部正中央被移到頭上。片段讀來挺有意思的:「獨角獸不是用來辨識處女的,反而是用來消解及轉化處女之身的——角尖那一抹鮮紅,是處女的血所沈澱而成的。牠象徵的不是純潔,而是啟蒙與歡愉——一種神秘、孤獨的、自給自足的、既飛揚又沈靜的歡愉;一種人類男性既無法介入也永遠不可能找到立足之地的歡愉。」換成再白話一點,並不是指人獸交,而是指獨角獸是處女用來替代香蕉(之類)的。

除了羅曼史的部分,其實作者試圖放進有自覺意識的女性對周遭生活的看法,好比婚紗:「令勳承認他低估了女性對婚紗那種異乎尋常的執著,而姿敏也道歉,說她被婚紗迷昏了頭,忘記自己要嫁的是令勳還是婚紗。阿黛在旁邊點點頭,說她從小就喜歡畫穿著新娘禮服的娃娃,可從沒想到旁邊要多畫個新郎,最近陪姿敏去了幾趟婚紗店,更覺得有些女生根本是為了要穿婚紗才逼不得已找個新郎。容深也說要是沒婚紗這東西,搞不好結婚率會大為下降。令勳聽了,說他老早就懷疑自己不過是婚紗的大型配件、拍照用的大道具。(p.139)」

姿敏和阿黛這兩個手帕交的角色,為這本書增添不少女性私房悄悄話,有的限制級對話顯示她們的交情,看來是T會嚮往的那種:「『我覺得很像是阿黛最喜歡的飲料……』姿敏笑得很詭異。『那是什麼?』『精液。』阿黛一臉坦然,緩步上前,俯首湊進一蓬蕾絲花聞了聞後,若有所思地抬起頭來。『你們知道嗎?每個男人的那個,聞起來都不太一樣。』姿敏挑眉撇嘴。『是嗎?那我的經驗還不夠多。』(p.48)」有些則會讓人邊看邊拼命點頭深有同感:「他比姿敏大五歲,交往時身材修長、相貌英挺。這次見面,他胖了至少五公斤,臉像是發過頭的麵糰,俊秀的五官連同姿敏對他的少許浪漫回憶都一起被埋進層層肥肉中。他結婚才不到兩年,還沒生小孩,就已疲態盡現:老婆上賣場購買日用品也不陪著一起去,只次獨坐在車上拼命抽煙,提起家庭生活就不耐煩地冷哼幾聲;樣貌尚可的年輕女孩經過,目光就跟著飄過去;事業好像經營不錯,至少一提就精神百倍……道別時他邀姿敏哪天一起喝咖啡敘舊。姿敏口頭應允,心裡卻想:絕對不要。(p.329)」這些也算是抓住現在屆婚齡的女性對男性的看法吧。

或許像女主角一樣在深海潛行的,不需要非是羅曼史譯者不可。在世間浮浮沈沈過日子的,舉目皆是。當故事進入尾聲,我看見的,竟是昔日在研究生宿舍窗前凝視對面鳳凰木燃燒整片山丘的我。


深海潛行

作者:李依倩/著
出版社:聯合文學
初版日期:2004 年 04 月 23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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