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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外美軍的糖果補給即將到達

每年萬聖節要來的糖,我們都會拿到兒童牙醫那去賣。一磅賣一元,一個小孩最多可以賣五磅。通常這筆錢跟我們花來買糖發給上門小孩的成本差不多。很多人家都跟我們一樣去賣糖,我們下午去時,每次都在牙醫診所櫃檯旁看到至少三大箱糖果擺在一旁,這些糖果最後都是要捐給美軍的。

今年萬聖節前我提醒他們節後我們依舊要去捐糖。小P聽了就不願意,他說這些糖果會讓美軍吃了不健康,喪失戰鬥力,所以他不要賣!我跟他說,我有朋友認為這是讓派駐外國的美軍給當地的小孩的,有些電影有這類情節,例如美麗人生(La vita è bella)。他聽了才勉強同意。

以前他們小的時候,我們不是帶他們去Mall裡,就是在我們和隔壁的社區要糖。從去年起,兩兄弟都被同學邀請去本城一個有警衛的大社區要糖。那裡的房子挺大的,不少人很捨得過這個節,不但在前院布置各種陰森森的鬼怪,發的糖也不錯。其實我覺得我們隔壁的社區也不惶多讓,但小孩喜歡跟朋友一起,只得讓他們去,我多半跟著小P一起,免得他亂跑走丟或出意外。

今年他們恰巧被同一家的兄弟檔邀請,讓我省了一些事,同時看到小J那群準少年(preteens)有多麼地人來瘋。例如他們一群人趴在別人家草地上,其中一人去按鈴,然後躲起來。屋主出來開門,納悶怎麼沒人,然後他們有人大喊:「上!」他們一群人就大叫著衝過去要糖。還好那屋主沒有心臟問題,也沒嚇到拿槍出來,不然真是不堪設想。

他們原訂六點半出門,但我帶著小P六點半抵達他同學家時,他們都出門了。他們同學爸爸說,一群小孩吃了披薩,六點就嚷著要出門了。本來打算八點結束,但他們弄到超過八點半才說要結束。走回他們同學家路上,仍不時要幾個糖。如此下來,小J要到六磅,小P則有五磅。

由於第二天碰到本學區停課,所以一直到週一才能去牙醫那賣糖。當中這幾天,他們爸吃掉好多顆,簡直就是坐享其成,豈有此理。在等著去賣糖的那幾天,我每天都在臉書上回顧他們以前賣糖的照片,小J四歲時第一次去賣糖,賣了三塊錢,那是他第一次拿到現鈔,眼睛盯著錢,都看直了。

週一那天好不容易等到他們放學,趕緊帶他們去賣糖。這次牙醫那依舊有三大、一小塑膠箱的糖果,我們前後都還有不少人去賣。小J一拿到錢就說要再去買更多的糖。牙醫聽到就跟他說:「我知道你會這樣說,但千萬別這樣做!」現在這前青春期的小孩就是喜歡搞叛逆,你教他往東,他偏要往西。或許我們應該用激將法(reverse psychology)跟他說:多買點!別怕吃到蛀牙!那不過是小事一樁!

有朋友看了照片後跟我說,店裡賣的糖不可能那麼便宜,十塊錢買不到十一磅的糖。我知道,但我們的重點是消滅這禍害。如果讓小孩吃掉這十一磅的糖,之後要花的醫藥費,可不只十幾塊啊。

牙醫幾年前有貼布告說他們要捐去鄰城一個跟軍隊有關的非營利組織。說真的,我很難想像美軍大吃這些糖果的畫面,尤其那裏頭可是有棒棒糖的。雖然美軍跟我們認知的中華民國軍隊相比,可能在某些方面輕鬆點。幾年前,我們在飛行博物館看到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日本受降那天的照片,一批美國海軍坐在軍艦甲板上輕鬆自得的樣子,真令我意外。他們的軍機上甚至有畫清涼美女圖,真的跟亞洲人想像的軍隊紀律不太一樣。曾有猶太朋友跟我說,也許是軍人的醫療保險較好,所以把糖給他們吃,之後成人牙醫就有生意上門。某人也認為這些糖不可能是給國外小孩的,因為美軍有補給,會有巧克力糖。

無巧不成書,過了一週,小J的老師在ClassDojo上傳訊說,本月社區服務時數不夠的人,可以在週末去鄰城幫一個組織準備包裹寄給海外的美軍,那個組織赫然就是我們牙醫捐糖的組織。小J翹掉中文課和他的印度死黨去了。回來後,他說他們要裝五磅的物資,有二十幾種東西,包括泡麵、早餐雜糧棒、泡冷熱飲的粉末、襪子、糖果、除臭劑等。我聽到糖果時,就問小J,是否跟在牙醫那裏看到的糖果差不多,他點頭說是。他還在箱裡留了信,且留下學校的地址。我問他:「所以你會有筆友?」「如果他回信的話。」「你記得the wimpy kid也有筆友吧?」他點頭。我說:「記得別像Greg一樣,一封信只寫一句話,而且很短。」小J開始編一封信只有一個超短句子的來回信件,然後和他弟一起爆出一陣大笑。

好啦,接下來駐外的美軍可以期待不久之後,就會收到這些義工親手打包的補給包裹。希望收到小J愛心包裹的美軍,能夠回個信,那我可以問小J能否寫信跟他談論他們糖果的來龍去脈,那我們就會多知道一點這些萬聖節糖果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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