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到主要內容

「這公車是誰設計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台北市出現內裝奇怪的公車。我指的不是低底盤公車,那好幾年前就有了,而是座椅朝向忽左忽右,甚至像捷運一樣,面朝後面的公車。以及,像是遊覽車改裝的,左右排座位從車頭到車尾,都是兩人座,甚至座椅的傾斜度就跟遊覽車一樣,可以調整,靠窗的位置還有兩個放杯子的塑膠架。最好笑的是,兩排座位中間高懸的小電視放的是卡啦OK伴唱帶,而不是Bee TV。只是,當字幕打出「來賓請掌聲鼓勵」時,沒有一個人配合,畢竟,這是公車,不是遊覽車。

我每天要搭乘的大都會客運,就有數種上述奇怪內裝的公車。坐到座椅忽朝左、忽朝右、忽朝前、忽朝後的那種公車時,即使覺得很怪,也沒什麼反感,因為這種公車內部感覺比較鬆散,我很怕坐擁擠的公車。偏偏,最近常碰到兩排座位的那種。這我就有意見了。遊覽車之所以有兩排座位,那是因為長途、尤其是上高速公路時,不允許有站位,自然座位數要多一點,走道因此狹窄。但這種車變成公車,徒然造成乘客的不便。那走道,只要有胖子、背背包、拉行李箱、帶大件物品的人站在其中,後面的人想下車時,必定很難過去。任何一種公車,人多的時候,碰到這些人,從車尾移動到車頭的速度本來就比較慢,更何況是這種車?於是有回按鈴後移動,還沒到車頭,司機就直接開到下一站,根本不讓我在該下車的地方下車。

有天我又搭到這樣像遊覽車的公車,後門上車的那一節,不像其他公車,因為逃生門而空出一個空位,所以兩排座位從前到後,沒有中斷。我暗嘆一口氣,坐在中間偏前的位置。後來,上來一對夫婦,抱著娃娃車上車的,是個金髮男人,身材微胖。在他後面上車的,是提著大包小包的中國女人,我猜她是大陸人,因為她說:「肯定是......」,台灣人不太會這樣講。女人帶著東西坐到我的斜前方,男人帶著娃娃車,因此大約坐在我的後一排或兩排,把娃娃車停在走道上,正好是後門一打開的位置,那是整輛車比較寬敞的地方。

到了某個捷運站,一口氣上來很多人,男人只得把娃娃車往座位緊靠。但是,再怎麼緊靠,能讓其他人上公車的位置非常有限。小女娃什麼都不知道,看到那麼多人從她身邊經過,伸出手想摸這些人。這之後,只要有人下車,外國爸爸都得道歉,甚至把娃娃車抱起來,好讓後面的人走過。一度聽到小女娃大哭幾聲,我猜可能被人擠到了。

這個爸爸於是生氣了,怒怒地問:「這公車是誰設計的?」我聽到一個女聲怯怯地回答:「不知道。」要是平時,我跑去跟大都會反應他們公車有多爛,大概沒人理我,因為我好手好腳,上下車沒問題。倒是這個奶爸的憤怒,再加上他是外國人,對某些人來說,應該有點份量吧?我真想把這話傳給大都會客運,拜託他們為乘客著想一下。

不過,就算真的把意見傳達,我猜是沒用的。接連兩天,我要坐的公車都過站不停,我拼命揮手也沒用。第二次是因為有另一號公車靠站,所以我要坐的公車當作這站不可能有人上車,呼嘯而去。氣得我打電話去總站問是不是那一站都不停車的?哪知,接電話的人竟說,下一班快到了。實際上,區間車的班次沒那麼多,下班車 15分鐘後才到,而且,不保證會乖乖靠站。若不是我要到的地方沒捷運,實在不想坐公車,人擠不說,還會碰到這種鳥事,時間掌控大大不易,弄到一肚子怒火。

記得約莫國高中的時候,台北市公車要買匈牙利公車,因為會發出很大的噪音,於是被議員還什麼人吵說不要。這些年,在市公車民營化,以及捷運開通後,已經沒聽說各家客運怎麼決定要買什麼公車了。這些討人厭的公車,不知道是打哪來的?

當我媽碰到這種事,往往會說:「一定是男人設計的!」或「一定是男人決定的!」在她看來,不做家事、不帶小孩的男人,根本不懂得如何體貼、為別人著想。這或許是多數台灣男人的通性。在美國時,經常看到負責帶小孩的男人。有次在雷根圖書館,就看到一個爸爸坐在靠牆的位置幫小孩餵奶,媽媽逛一逛,才過去跟爸爸講話。我看了,覺得很感動,舉起相機偷拍這一幕,但是拍壞了。去San Diego Zoo的時候,碰到上坡的地方,居然有平底的電扶梯,方便那些推娃娃車的父母輕鬆地站上去。我只能唉一聲,因為想到國內那些負責公共建設設計的官員和設計師,沒這麼有頭腦,我只有羨慕別人的份。

留言

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

基因檢測發現我的配偶是我表親

前不久看到一個 新聞 ,一對目前結婚十七年、有3個小孩的夫妻,在結婚十年時做了基因檢測後,才知道他們是表兄妹。我後來再查一下,發現這種狀況並 不 罕 見。 我們家的基因檢測結果,一開始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小孩的爸爸媽媽是我們沒錯,沒有從醫院抱錯任何一個小孩,小孩共享50%的基因也沒錯,直到我發現某人出現在我的表親列。 我們四個人有不同數目的表親,以我的最多有1501人,以關係近遠排序。我看了前幾頁之後,突然有點不耐煩,想看一下最後一頁的表親是多遠的關係,點下去之後,赫然發現最後一個是某人!上頭顯示他是我的遠親,共享0.08%的基因。在他前面的一個表親是住在美國的菲律賓人,共享0.13%的基因,是我的fifth cousin,照中文說,就是十二等親。所以某人比十二等親還要遠。 公婆知道後,非常意外,因為不覺得我們兩家會有關係。我爸那邊的祖先是清朝乾隆中葉176X年來的,而公婆都是1949年來台灣的。公公問我,我們家族在遷到廣東前住哪?我也想知道,但我家族譜只有在粵東的來台前地址。好吧,那大概兩百年前是一家,也許兩家有人通婚了。畢竟閩粵贛交界處是客家原鄉,或許我們祖先從北往南移居的過程中有經過公婆某一家的家鄉? 高中生聽說我們是表親,感覺非常不適。我跟他說,照中華民國民法,六等親內不得結婚。我們已經超過兩倍,非常遠了,遠到上面好幾代的祖先都互不認識,沒有法律問題。至於美國,很多州規定first cousin不得結婚,如果結婚,婚姻無效。但加州是允許first cousin結婚的。Distant cousin沒有任何問題。 照我們兩家過去看似沒有交集的歷史,居然最後有血緣交集,那夫妻兩家都是久居台灣的人,是表親的機率應該大很多。在我研究我的血液疾病時,看到 苗栗為恭紀念醫院的陳振文醫生 說:「這可能是客家人的民族性較團結,也很少和外族通婚,因此有海洋性貧血的基因較容易保留下來代代相傳,而苗栗縣多為客家族群,相較下盛行率也較高。」就我所知,我的最近兩代都是客家人沒錯。雖然我的兩邊家族有若干人的確世代住在苗栗,但美國醫生說我的貧血不是海洋性貧血,我很好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以前聽說有婚前篩檢,但沒當一回事。現在覺得婚前的基因檢測其實滿重要的。因為我們都不知道自己跟配偶是否有有問題的隱性基因,一旦它們結合變成顯性基因,問題就嚴重了,例子之一是歐洲皇室...

蜜蜂住進排油煙機裡

這幾天在臉書上回顧去年我們家被蜜蜂入侵的照片,也看到有人在臉書上詢問蜜蜂在房子上築巢的問題,於是想起去年的經歷。事隔一年,現在終於可以平心靜氣地回顧這件從沒預期到的事。 無意中看到蜜蜂大舉搬家那天是學期的倒數第二天。因為當時Armstrong Garden Center有折扣,所以我先去買了一些植物之後,再去學校接小孩回家。小J當天去同學家的期末派對,所以我跟小P回家。小P進屋裡後,我把植物搬到後院,然後就看到一大群黑麻麻的蜜蜂在我們後院,往側門的通道前進,牠門數量多到讓我想起卡通和電影裡,有人用棒球打到蜂窩,然後一大群憤怒的蜂傾巢而出的景象。我當時並不知道牠們在搬家,因為怕被叮,只能在後院待了一個多小時。但是牠們群聚之地是我回屋裡的唯一路線,最後只好硬著頭皮,在牠們數量減少時,屏住呼吸慢慢地經過那個地帶。 回到屋裡後不久,我懷疑我有幻聽。我一直聽到昆蟲的聲音。一開始,我以為我把蒼蠅帶到屋裡了。直到我終於看到那隻小昆蟲,我才發現我弄錯了,是蜜蜂跟著我進到房子裡,不是蒼蠅!若只有一隻,我會想辦法把牠弄出去,何況之後看到不只一隻! 最最恐怖的,莫過於煮飯時,我不時看到蜜蜂從排油煙機裡飛出來。這個發現讓我錯愕莫明,因為從沒發生過這種事。我抬頭仔細看了排油煙機,上頭的縫隙應該沒那麼大呀!而且我聽到排油煙機裡有奇怪的沙沙聲,感覺有東西在裡頭移動,難道是蜜蜂在裡頭亂飛?不只是這些,有時似乎有東西從排油煙機往下掉,幫我煮的東西「加料」,這實在太太太恐怖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都快要驚聲尖叫了。 從排油煙機飛出來的蜜蜂,後來都貼在水槽前的窗戶玻璃上,像是想要出去。煮完飯後,我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往牠們身體底下伸過去,讓牠們的腳抓在筷子上,然後我就這樣一隻一隻小心翼翼地送到後院去。但是有更多蜜蜂不知道怎麼進來的,牠們在玻璃上看著外頭又逃不出去後,就絕望地死在窗台上。持續看到一堆蜜蜂死在眼前,其實滿令人崩潰的。 這種情形持續了幾天,我們實在不堪其擾,我都不敢煮飯了,免得一開抽油煙機就要驚動一群蜂,但這主客關係是否錯亂了?某人說要找殺害蟲的公司來殺蜜蜂,我說不要,牠們是益蟲,美國的蜜蜂已經減少很多了,我們不該隨便殺蜜蜂。於是他又找了養蜂人的資訊,問到半小時要價$150,他要我打電話找他們來。 這價錢實在不是普通的貴,從沒找過一種服務開那麼高...

庭院改造中

春天,對美國人來說,是改造院子景觀的重要時節。除非是租房子或住在公寓,一般而言,住在美國的好處,是擁有自己的院子,可以在自家擁有一片自己想要的花草景觀。 有天我到隔壁的社區散步時,發現許多人家都趁假日在院子、車庫裡勞動,小孩則在一邊玩耍。他們處理完院子或車庫的雜物後,就把三個不同類的大型垃圾桶拉到路上,等待次日的垃圾收集日到來時,垃圾車會來,然後有工人把垃圾清掉。據說這是典型的美式生活,而且感覺不錯。 許多中國人到了美國,也融入這樣的生活。像劉大任就在他的書裡三不五時提到他種的花,孫觀漢則有菜園。過去在台灣的時候,公公總是在實驗室裡忙碌,現在他則是三不五時在院子,以及租來的菜園裡,繼續他的實驗,只是這回,變成有機實驗了。 由於我們的屋齡較短,在加州這種住宅密集的地方,院子顯得相當小,但不妨礙我們享有庭院生活。前任屋主是孟加拉人,在院子裡種了不少香草和蔓藤類植物。關於香草,經過婆婆的指點,我只能辨識其中一種是薄荷,其他不識。至於蔓藤類,我一點都不喜歡,趁著最近天氣逐漸溫暖,陸續把那些蔓藤類除掉。不過,還是有些頭疼的問題。像是之前的凍害,使得菊花和朱槿整株枯萎,固定幫我們除草的園丁認為它們只是凍傷而已,沒有死掉,但至今都還沒發青,我覺得凶多吉少,而且有礙景觀。朱槿在凍傷前,有許多白蒼蠅依附在葉片後面,公公有次看了,跟我說這是非常棘手的狀況,現在葉子都沒了,暫時不用處理,但不表示可以安心,因為我不知道白蒼蠅會在什麼狀況下出現。另外有一叢灌木,生長已久,我奮力半天都拔不了,據說得花錢請園丁擇日處理。 為了讓我更瞭解院子裡的事務,公婆帶了三色菫花苗,來幫我評估院子的改造計畫。婆婆說,許多美國人此時都忙著在苗圃採購,很多人都是一年換一次院子裡的植物。我覺得這樣太累了,如果能一次弄到滿意,我寧可過個幾年再逐步換掉一些植物,不需要每年大規模改造。婆婆跟我的看法相同。 至於院子裡的植物,雖然是自家財產,但不表示想種什麼,就能種什麼。很多社區都有規定,若不遵守規定,房子甚至可能被沒收,因此在改造前,都要先瞭解社區的規定。像要種竹子,很多社區都規定要經過社區委員會和鄰居同意,因為這種植物的根很容易亂竄,不只在自家院子裡到處生長,甚至會長到鄰居家去,侵害別人的權利。像這種跟蔓藤類一樣棘手的植物,我自然不會碰。 目前我陸續種了蔥、蒜和薑。大概因為種的位置沒有充分的陽光,因此至今只採收過葉片細...